拿着酒杯的女人，眼睛看着的不是程欢言这边，像是看到了别的什么认识的人，要赶着去相会，步子却是朝程欢言这边走的，而且越走越快。
到了程欢言后面，她就装作没走稳，脚轻轻崴了一下的样子，“啊”地叫了一声，手中杯子里红色的酒液，眼看就要顺势扑洒出去。
如果那些酒洒出去，首当其冲，就是泼向程欢言。
就在这个当口，站在陆上行和程欢言后面两三米远的地方，一个人忽然也跟着扑了上来，想把程欢言拉开。
——那是郑重峦。
郑重峦几乎随时都站在离程欢言不远的地方，不管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程欢言是不是已经跟陆上行在一起了，他还是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所以程欢言去拿水果的时候，他也跟着过去拿了一杯红酒。只是，程欢言对水果的宠爱程度太高，她的眼里只有水果，旁的一切都没看见，自然也没看见郑重峦。
等欢言端着水果又回到陆上行身边时，郑得峦也慢慢地走了过去。当然不是加入陆上行他们那个小圈子说话，而是融入后面的一个小圈子，假装在闲谈着，眼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看向程欢言。
当他也看见程欢言将水果叉着递到陆上行嘴边，而陆上行一动不动地斜看着她的时候，在其他人看来，空气里的甜度忽然上升了好多，满餐厅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可对于郑重峦来说，那些甜味却是酸的，是苦的，像腐烂的水果，还有些酒的刺激的味道。
他忍不住给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红酒。酒也是苦的。
直到，他看到有个女人从后面走来，看似要摔倒，杯子里的红色酒液向程欢言泼过去。
他想都没想，就大步朝程欢言踏过去，想要将她拉开。
程欢言今晚穿的蓝色裙子，真的太美了，他不忍心她的裙子被破坏。
然而，郑重峦并没有拉到程欢言，有一个人比他更快地将程欢言拉了一把。
程欢言刚刚才把火龙果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就一下子扑进了陆上行的怀里。
拉她的人是陆上行，而陆上行还往后退了一步。所以她往前扑的距离就有些长，将她震了一下，幸好那快火龙果没有在震动中卡到她的喉咙里去，还在她嘴里。
欢言赶快嚼着火龙果，还咳嗽了两声。
在她看来，天哪，这个男人简直太坏了。刚刚喂他水果不吃，还用那么嫌弃的眼光看自己，于是她就把水果倒回来放进自己的口中。然后，是不是他见自己不客气地吃了水果，所以生气了，所以拉着自己的手臂，想把水果要回去？
哼，你要吃水果你就明说嘛。
哼，你到底要不要吃水果嘛？
——这一切，其实都是电光石火的一瞬发生的。
拿酒杯的女人没泼到程欢言，身体侧面被谁撞了一下，手里的酒就泼向了那个跟陆上行他们说话的，四五十岁的看起来很有身份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