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
这女人是真的在惹火。
她咿咿呀呀地说着话，鬼才知道她在说什么，陆上行的脑子里有点嗡嗡嗡地响。隔得这么近，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一阵一阵地往他鼻端扑来。对她的冷面，他都快装不下去了，只是暗地里用力稳住。
程欢言还在那里说着她从来不说的字句，现在就算说出来，在她自己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仿佛是别的一个女人说的。
“陆总，来呀，笑一个。”
陆上行：“……”这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古时候的某某楼里，某某恩客捏着某某小姐的下巴，很猥琐地笑着时说出来的？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知道她是装的，也知道她不知道他知道她是装的。
他真的好想伸手捏住她那张粉色樱花般的脸，狠狠地把她捏成绯红色。
“陆总，你要开心一点。”
她一口一个陆总，把陆上行叫得毫无感觉，索性抱上双臂，冷冷地看着她。
程欢言简直把自己的老脸都不要了，这样讨好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她想要的效果。然后，她也真的生气了。
几乎在一瞬间，一张娇俏可人的脸庞拉了下来，再呼的一声往后退，离开陆上行的胸膛，直立起上半身，靠在大班桌的边缘。
她是真的为了焦恩扬着急，就声音高了一些，数落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啊？我都跟你说了，今天是我最好的朋友受了委屈，我看不下去了，想要帮她。她是一个女孩子，名声受损是多严重的一件事啊？你怎么就不理解呢？”
“你知道我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好朋友，我们认识六年了。在这六年里我们从来没有闹过别扭，我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是我唯一的安慰。我可以和她一起逛街，一起撸串吃面，一起上厕所，一起睡觉……”
听到这里的时候，陆上行的瞳孔忽然一紧。
程欢言却浑然不觉，继续一股劲地说着：“我不愿意她在这世间受到哪怕芝麻大一点的伤害，如果有芝麻大的伤害发生在她身上，我就感觉像有西瓜那么大的伤害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而今天的事，对她的伤害却很大很大，比西瓜大多了。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如果我帮她出了这口气，她就没那么难过了。”
“所以陆上行，我请求你，把那些照片给我，还有让我发一封邮件给整个公司总部的人。我要为我的扬扬洗刷冤屈。”
她越说到后面，越像是在说书一般，听起来甚至有些好笑。但程欢言的感触却是真的，到后来她甚至都哭了，泪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顺着光滑地脸庞啪啪地掉在地板上。
陆上行早也知道她是有多着急，现在又见她哭起来，心里就很不忍很不忍。越是直男，越是见不得女人落泪，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说了几百几千句：
“好，依你，都依你，你要什么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