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看了一下文件，接过总监递过去的笔，刷刷刷签上了大名。然后啪的一声合上，又递回给了那个总监。
那个总监虽然也大概知道BOSS和程欢言的关系，但也很诧异。
按理说他们现在正处于热恋期，而且BOSS很宠这位程小姐，那不应该是对她百般宠爱，千般温柔吗？为什么BOSS这么怒气腾腾地对程小姐呢？
虽然陆上行脸色比平时还要平静，但做为他的下属，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表示他已怒到极点。
拿着文件的总监退了出去，也不知道走开没有。
陆上行又仰头盯着女孩垂下的脸：“开始。虽然我有时间陪你，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脸红得已经不能看的程欢言，嗫嚅着：“我……我……”
“第一句不是我，是‘他那人一直都自以为是’。快点说下去。”帅男人纠正她。
程欢言也算很了解这个超级喜欢让人尴尬的男人，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只好重复着：“他……他那人一直都……都自以为是。”
“大声点，我听不清，其他人更听不清。嗯，继续。”
上天啊，请你突降一道大雷，把这个男人收走吧，我不要了。
内心无助到极点的程欢言只能继续：“一点点……不合他的心意，就要发脾气。”
“嗯，继续。”陆上行装作很满意的样子。
“他……他以为他是BOSS了……了不起啊？他……以为长得帅……嗯，了不起啊？他以为他是……天神，想折磨谁就折磨谁？……”
程欢言想死。如果上天不能把这个男人收走，那就把自己收走吧。总之，不要再看见他，不要再站在他面前。
她又停了下来，脸已经烧得熟透了。
陆上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八指合扣，两只大拇指相对划圈，绕着，情状仍然特别悠闲：“继续，不要老是让我提醒你。”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不会听他的。我简直……受够他了。”
有人要你把骂他的话全部重复一遍，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毕竟再骂一遍似乎更爽。
可程欢言丝毫没感觉到爽，全是尴尬和难为情。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她却只能继续重复下去：“我怎么就……”
然而，陆上行又打断了她：“不对，我记得你说完了上面那句话后，就‘啊’地叫了一声。你要把这个‘啊’也重复一遍。”
程欢言：“……”
她甚至和侧面的费炎对视了一眼。特么这男人有病吧？他当然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
外面大办公区的人似乎已经知道BOSS在费特助的小办公室里，好像是在惩罚程总监。这样的瓜简直又大又甜，从没吃过啊。那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吃这个瓜，故意顺着费特助的小办公室前面的路走过来，走过去，就是为了听一耳朵里面的动静。
程欢言是面朝门口的，她也看见了。
她的脸更红了。这男人竟然让她连“啊”都要重复一遍，她又不是演员，这特么已经很像演戏了。在许多人面前表演，她不要，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