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方堵车，郑重峦又把车子拐上了另一条路。
欢言有点不安，又有点说不清为什么不安。也许是因为陆上行的缘故。郑重峦对她一直都不错，但她每次跟郑重峦在一起，陆上行就会大发脾气。
幸好这段时间陆上行在国外。
在雨中行驶了一会儿，大雨天里车子很不好走，郑重峦笑着建议：“欢言，不如我们找一个就近的地方坐下，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程欢言不习惯坐他的车，心想下去也好，就点了点头。
郑重峦将车岔进一个停车场的入口，然后和程欢言一起进了旁边一家咖啡馆。馆内气温适宜，不像外面那么冷风冷雨，人的精神也放松了一些。
两人被侍应生延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郑重峦要了一副咖啡，转头向对面的程欢言笑着：“欢言，上次我建议你到我这边来做设计总监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程欢言压根儿就没想去，所以上次离开那家餐厅，她再也没想过此事。
现在她仍然摇头，笑着：“郑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信心做设计总监，还是觉得我不能耽误了你的事业。”
郑重峦看了一眼玻璃窗外侧急速滑下的雨帘，笑笑。他再开口的声音更柔软了：“至于待遇的话，你自己开，我可以给你配别墅，配跑车和高级轿车，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愿意过来。”
欢言的唇角暗暗抿了一下，这跟待遇和钱有什么关系？
她知道郑重峦能出得起很高很高的薪水，也能给得起跑车和别墅。而陆上行，就算没有这些，就算跟着陆上行只能吃青菜喝白粥，她也更愿意。
程欢言又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尬：“谢谢郑总。只是，如果你能出得起这么高的薪水的话，世界上一流的设计师你都请得起的，何必把钱浪费在我这种才毕业第一年，也没什么经验的人身上？”
这话，算是完全回绝了。
郑重峦的心好像被急剧冰冻了一下，又想努力挽救一下什么：“欢言……”
“真的，郑总。”程欢言大概能预料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只是她不想听。女孩子不是不喜欢温柔的甜言蜜语，只是不喜欢自己不想接受的人对自己说温柔的甜言蜜语。如果是陆上行来说，不管他说什么，好听的，难听的，她都愿意听。
“郑总，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建议你用这么高的薪水去请世界上一流的设计师，对你的品牌也有好处。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功经营起一个品牌，真的，我毕竟在你的公司里工作过，那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希望老东家能蓬勃发展，事事顺遂。”
原本听了被程欢言拒绝的话，心里有些发冷的郑重峦，此刻又热了起来。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心里泛起一阵温柔的疼痛。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表面风光有度，实际上那外人看不见的内在里，是一片阴冷。他需要这样一个跟暖阳一般，没有污染的女孩，来照亮他的人生，但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拒绝。
他怎么就把她拉不过来？
想了想，郑重峦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叠A4大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