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行的目光所及之处，就像是涂了厚厚一层粘性极强的胶水。程欢言就在这种目光里，鞋子像陷在了胶水里似的，走几步路都费力，水龙头上也是胶水，要把它扳开放出水来也很费力，伸出手去洗手同样很费力。
而男人，目光灼灼地一直盯着她。
目光灼灼地盯着一个人洗手。
程欢言真是八辈子没遇到这么无聊的事，这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啊？可是她又不能违抗，就那么一板一眼地洗着。
费特助很快跟那个组的主管说了要开除那个女员工的事，这种事不用他亲自处理，所以很快又回到BOSS身边。于是，他也看见了BOSS看着程欢言洗手的情景。
这……
费特助暗自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确实很无聊。但他们都不能说BOSS无聊。
陆上行呢，就那么看着正在洗手的程欢言……。
好像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是一道白纱般美丽的瀑布，好像程欢言的手是被水冲击着的两块悦人的白石，好像她的头发是迷蒙幽静的山林……总之，是一副很美的风景画啦。
就算是强迫她来洗手，陆上行心里也是很愉悦的。
可是，表面上他还是一副很有威严的BOSS的样子。
程欢言不知道把本来一点都不脏的手搓了几遍，也不知道自己被陆上行看了多久，终于，她关掉水龙头，抬起身来。
陆上行看着她的手上一层清澈的水，还轻轻地往下滴。
本来，先前他听见别人说起她和焦恩扬的事，生气得不行，而现在已经不那么生气了，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不会把手擦一下吗？手上都是水，把地板都打湿了。”
程欢言就默默地回身，在旁边扯了一张擦手用的大纸巾。她虽然什么话都不说，心里想的却是：“嗯，你的地板比我重要。”
后面的费特助，也很汗啊。BOSS大人，你明明心里很喜欢程小姐，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每一句都要说得那么生硬，让人无法接受，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牵起她的小手，和她共度浪漫之夜啊？
完全不知道费特助脑子里在想什么，也完全不在乎他在想什么的陆上行，回过头来看着他：“我们上去。”
“？”费特助怔了那么一秒钟，然后瞬间反应过来，BOSS说的上去，就是上顶层总裁办。啊，那个，他才刚下来，就要回去了吗？不视察办公室了？也是，他已经见过程小姐了，就不需要再去她的办公位旁边转悠了。
费特助很灵活地去按了电梯。电梯就在茶水间旁边。
这边的陆上行，临走前又阴阴地看了程欢言一眼，然后迈开他那又好看又长的腿，也向电梯走去。
女孩独自一人留在原地，待陆上行一走，向他的背影撇了一个嘴角，丢给他一个好讨厌好烦好无聊的眼神。
进了电梯后，费特助发现，BOSS大人好像还是很生气，甚至比刚才在茶水间时更生气了。电梯里的气压一时低到到了极点，费特助感觉胸腔缺氧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