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言眨了好一会儿眼睛，陆上行又问：“现在好多了？”
“好多了。”
由于眼睛的痛楚，她的眼睛有些红，还流泪，泪水灌进鼻子里，又不停的呼着鼻子。
陆上行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别哭了，吃个面吃成这样，你是小孩子吗？”
一句话说得欢言笑起来。又哭又笑的，陆上行看在眼里……觉得她更傻了。
BOSS陆以前见过的都是些名媛，很有礼仪，很有风韵的。其实程欢言平时也很有气质，但为什么跟她一近距离接触，就发现她不但没有出尘的气息，而是人间烟火气太重了，全是烟火气啊。
程欢言也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她明明是想给他一个好印象的，结果却这样，她虽然与他站得这么近，两人之间却一点多情的意味都没有。
——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女儿，和一个批评教育她的爸爸。
陆上行见她慢慢平静下来，又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拈着她的裙子捏了两下。问：
“你这个裙子是真丝的。”
其实这不是问句，对于一个服装公司的BOSS来说，当然知道这些最基本的常识。
程欢言嗯了一声，真丝意味着高贵，矜持，轻薄，布料确实是含有感情的，不同的布料含有不同的感情。
陆上行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训话：
“你怎么能穿这样一条真丝吊带裙来煮面？这样的衣服很娇贵，在厨房里很容易挂到什么就划出口子，整条裙子就报废了。而且，你大晚上的穿这样的裙子吃面？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服装礼仪吗？什么时候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你不知道？这种品质的真丝面料，沾上面里的汤汁也同样报废了。你看看……”
他用手指正正的指着她前面。
程欢言也低头看了一下，只见丝质面料上果然也溅上了辣椒酱。越是矜贵的布料，沾上污迹后越显得邋遢。女孩的脸就倏地烧了起来，像两团小火焰似的。
陆上行：“我说报废了，果然报废了。你吃一碗面，报废一条真丝裙子，你……”
他好像都说不下去了，一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扶不起的阿斗又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程欢言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她很想像复仇者联盟里的灭霸那样，打个响指，要么陆上行化成烟灰消失掉，要么自己化成烟灰消失掉……她不想站在这里被他数落。
陆上行却觉得她这个表情很正常，他在公司里也看习惯了被他斥骂时那些下属的表情。如果碰到一个满不在乎的人，他立马把他炒掉。
“作为一个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人，你的服装礼仪课完全不合格。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恶补一下服装礼仪这门课程，过一个星期我出试卷来考你。”
程欢言抬脸看着他，“啊？”她没有发出啊的音，她只是相当怀疑人生。
陆上行又瞪了她一眼：“没听懂我说的话？”
程欢言早就被他骂呆了，呆若木鸡般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