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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巾帼不让须眉

【大明国·北境·八面城·苏氏镖局·后院】

小艾扶着白冉儿漫步在梨花阁的庭院中,梨花阁对比于白冉儿之前在白府的院子来说,大了不少,前后院都有庭院,她这是第一次出来,扑面而来便是阵阵寒意。

北境寒凉,果真如此。

战金儿从后面过来,拿来一个白狐披风大氅,直接披在了白冉儿身上,她看着白冉儿骨瘦如柴病恹恹的模样,淡淡的说:“北境不比中原,苦寒之地,早晚温差大,小艾,出门记得给姑娘披上大氅,姑娘身子弱。”

白冉儿回首,紧了紧披风,对战金儿微微行礼道:“谢谢姐姐叮嘱。”

战金儿看着白冉儿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样,原本一个好好的绝代佳人,此刻确满脸愁容和苍白。战金儿浅叹一口气,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前尘往事既然过去便是过去,往后的日子,还是要重新过的。我倒是很羡慕你,换一个人生,换一个环境,有爱自己的人,有自己所爱的人。这便是重新开始。”

小艾扶着白冉儿坐在廊下,战金儿和战心儿也站在她身边,此刻她俩也是没事,被陈世宣调派到这里,这几日都要给白冉儿做治疗的。

战心儿也随意的坐下,她也看着白冉儿的神情,她们两个来此,不单单是治疗外伤,还有心病。

战心儿温柔的说:“这里日后便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姑娘若是有烦心事,可与我和金儿姐诉说。我等皆是医者,不属于任何势力,医者仁心罢了。”

战金儿倚在对面的长廊柱子上,抱着肩膀,她是火辣性子,战心儿是温和性子,二者甚是有别,但是一副热心肠。

白冉儿拿着手炉,双腿还有些颤抖,不过她已经可以颤颤巍巍的走路了,也算是进步。听了战金儿的话,她苦笑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唇齿苍白的喃喃道:“多谢二位姐姐开导,冉儿心中铭记。之前便听闻战氏家族的女子不输男子,今日难得一见,果真器宇不凡。”

战心儿笑笑:“不曾想,冉儿姑娘还是个口齿伶俐之人。”

白冉儿道:“事实如此罢了。我自幼性子虽软弱,倒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娘亲教导我女子要独立,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成事,今日看到两位姐姐的模样,才知道娘亲说的独立是什么意思……”

战金儿微微挑了一下眉,她看向远方,悠悠的道:“白府大夫人,一品诰命夫人,武将之后,当年随父出征东部,朗朗好儿女,巾帼不让须眉,纵马长鞭,驰骋塞外,保家卫国……奈何儿女情长,终究还是女子吃苦……”

战金儿年岁三十来岁,已经不小了,战心儿二十出头,也是正值盛年。听战金儿如此说,白冉儿的眼眸之中瞬间有了光亮,她看向战金儿,问:“姐姐可是认识娘亲?”她知道娘亲是武将之后,但是家族落寞,如今只剩她一人,而战金儿说的那些,气血沸腾的话,形容的大漠孤烟的场景,她却不知,她并不了解大夫人的过去,此刻失去了娘亲,一切都是难得可贵的。

战心儿也好像陷入沉思一般,说道白府大夫人,她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还是不如战金儿相处的时间长,当年战金儿历练的军队便是东部边境军队,在那面,也是与宁氏家族有过交集的,她在宁氏家族那面,做军医做了一年之久的。

战金儿回神看向白冉儿,眼中竟然温和了几分,她说:“按理来说,我称呼你娘亲一声‘寒月姐姐’你应当唤我一声‘姨母’。”

白冉儿猛然挺直了后背,她眼中闪烁着波光:“姨……姨母。你能讲讲娘亲的事么?”对于这个词,她从来也没有叫过,因为娘亲没有姐妹,在白府那些也都是小娘,娘亲性子寡淡,不愿意与外人结交,一辈子就是围绕着爹爹、两个女儿和白府转……

战金儿浅然一笑,她在看到白冉儿那模样的时候,与自己尘封记忆深处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寒月姐姐到是有几分相像的,只不过她们性格截然不同,可惜了……

“那大概,是十五年前了,我当时跟随师父去东境地带,在那里历练了一年的医术,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救死扶伤,在死人堆里,找着活人的气息。那个时候,寒月姐姐,便是当时的少将军。我就在她的大帐之下,待了一年。”战金儿充满回忆的说着,她目光柔和又憧憬,看得出来,她是很欣赏宁寒月大夫人的。

话锋一转,她又说:“寒月姐姐对我影响颇深,她的毅力刚强,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她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军营之中,操持训练,兵法观点,样样都是一等一的。可是,这样的女子,终究还是要嫁为人妇的。我曾想寒月姐姐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是盖世英雄,还是文弱书生……”说到这,她没有再说下去了。宁寒月对于战金儿最大的的影响,便是至今,她都为结婚生子,因为她知道宁寒月的前半生是幸福开心的,后半生却是苦涩无奈的。她不愿意像宁寒月那般,一辈子,在一个院子里,一辈子,守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白冉儿听着战金儿讲着娘亲的过去,她从未想象过,娘亲是如此意气风发之人,娘亲平日里一直温和和蔼,原来年少之时,也是如此的驰骋边疆。

可是宁氏家族落寞了,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什么她不明白,好像是与边境的小国宁国有关。是与宁国有什么亲戚或者关联。

战心儿也是第一次听她讲述关于白府大夫人的事,自从大夫人成亲后,战金儿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的寒月姐姐了。就像是失去了信仰一般,战金儿的信仰,已经不存在了,亦或者说,已经被世俗的纷争妥协了。

战金儿虽然想安慰白冉儿,但是她却做不到,从宁寒月选择嫁入白府的那日起,她便不待见白府,认为是白府约束了宁寒月的人生,而今,悲剧到来,让她更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