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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年少第四十三章 镇魂,斩鬼

月如钩,光如水,柔射大地。

聂无名跟着剑老头儿来到了这一片让人感到恐惧的公墓之中。

说是公墓,其实也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坟堆子围成的一块地,方圆几百米的样子,大大小小的坟堆错落,杂草丛生,落叶满布。不远处的回水湾反射着月光波光粼粼,好似一条银丝带环绕在公墓的后方。

‘呱呱。’忽的,远处传来一道可怕不知名的鸟叫声,顿时回水湾处惊起无数的水鸟争渡。

聂无名跟在剑老头儿的身后一言不发,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剑老头儿轻轻的拉着聂无名,鼓励着他,慢慢的,二人来到了公墓的正中央。

聂无名四处望去,只见自己的周围满是大小错落的坟堆,坟堆之上偶尔还有着异常妖异的绿火升腾,聂无名不由得抓紧了剑老头儿的衣角,哆嗦着说道:“师傅那些是不是就是村上人说的鬼火?”

剑老头儿点点头,“对,有鬼火的坟堆子就代表着那个坟堆子那有‘主人’,没鬼火的呢,就说明那坟堆子是空的,没主人。”

“师傅,你是说,那些亮鬼火的地方,有鬼?”

剑老头说着猛地一拍脑门,“哦,对了,你现在看不到,还记得师傅教你的《静心咒》不,你开了心眼就明白了。”

聂无名轻轻的点头,默默的念诵着静心咒,随着他的念诵,渐渐的聂无名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心中的恐惧感也慢慢的退却了些,某一刻,聂无名的心神忽的一阵透亮,心眼开启,坟地中的景象顿时变了。

“你看,那那那。哪一个鬼火之下是不是都站着一个鬼物?”

顺着剑老头儿的指引,果然聂无名看到了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鬼物站在一朵朵鬼火之下,有披头散发吐着舌头的女鬼,有湿漉漉面露凶相的男鬼,还有穿着华丽寿衣的老头儿等等,剑老头儿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不用怕,这里的哪一个鬼物都是存在了不知多久的‘老鬼’,他们的灵智已然开启,比起人来说,那是丝毫不差。我们一来,他们自然就躲开了,他们是不会轻易的攻击人的,这些鬼火就是证据,鬼火一方面是为了警示靠近他们的人,另一方面呢就是告诉来人,他们在这。”

聂无名听着剑老头儿的话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可见的‘老鬼’们,没想到鬼物的世界也是这般的有秩序,那些老鬼们果然一个个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对于聂无名,这些老鬼们一个个流露出贪婪的目光,而对于剑老头儿他们似是极为忌惮一般,眼中有着深深的惊惧。果然,这些老鬼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师傅,我该怎么办?”聂无名小声的问道。

剑老头儿一笑,“自然是跟他们‘和睦相处’,你练你的术,他们养他们的神,互不打扰。”

“可以么?”聂无名望着一众老鬼们有些担心。

“嘿嘿,你自己肯定不行,不过有了我的帮助,我想应该没事!”

“应该?”聂无名对剑老头儿的不确定皱起了眉头,忽的,剑老头儿的脸上肃穆起来,只见他右手掐诀雄浑的道力身侧汇聚,渐渐的,一柄橙红色的剑刃在他的身前凝聚,剑刃熠熠生辉,散发着灼灼火光,正是剑老头儿的‘火刃’!

火刃入手,剑老头儿面色微寒,一声大喝:“徒儿,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剑修一脉的强大之处!剑术极光!”

呼,剑老头声音响起的同时,聂无名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陡然变了,漫天的荒野之中满是各色的剑刃,剑老头儿的身形在这剑影之中飘忽不定,皎洁月光下,宛如一个屹立绝巅的剑刃主宰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要想成为我剑修一脉的弟子,选剑为一,剑术为二,二者合一方为法剑!这二者的修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你,唯有看破你的内心,明悟自己的道,方可觉悟。”

嗖!随着剑老头儿一声轻喝,聂无名震惊的发现,浩瀚的剑之世界猛然一阵,所有的剑气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剩下了一道强绝无匹的剑光!剑光肆虐,百鬼惊惧,剑老头儿声音响彻四野:“今日我徒儿再次练术,胆敢有心术不正者,必斩!”

声音滚滚如惊雷,聂无名清晰的看到徘徊在他们远处的百鬼无不惊惧后退,慢慢的缩回到了他们的‘住所’之中。

剑光收敛,剑老头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聂无名的身前,看着身侧有些猥琐的老头儿,聂无名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剑术就是他发出的。剑老头儿嘿嘿的笑着,“怎么样,傻小子,师傅够厉害吧?”

聂无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虽然剑老头儿的性格有时候跟他一样是孩子性,可剑老头儿的强大那是毋庸置疑的。聂无名羡慕的问道:“师傅啊,你这剑术是花费了多久才练成的啊,太酷了。”

剑老头儿得意的一笑,“那是,这可是我花了一辈子时间创出的,希望你以后也能创出像我这般优秀的剑术!”

“我也创造剑术?”聂无名一愣,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高了,他连道力都无法使用出来呢。

“嗯,不用担心,等你的道感悟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就会衍生出属于自己的剑术。”剑老头儿一笑,收了火刃,淡淡道:“不过现在嘛,你需要打好基础。”

聂无名抬头,注视着剑老头儿,他知道,剑老头儿要教他可以学的了。

果然,剑老头儿话音刚落,右手成剑指,寥寥几笔两个斗大的金色符篆就在他的身前出现了,金色的符篆熠熠生辉,在这月光下显得无比耀眼。剑老头儿凝视着符篆,轻声道:“这两个符篆,一为‘镇魂符’,二为‘斩鬼符’,‘镇魂符’顾名思义,有着安魂定神,驱鬼辟邪之效,带有杀伤力,不过杀伤力在符篆之中处于中等。它的作用呢很明显,比如说用它赶鬼,镇宅等等。而这个‘斩鬼符’又名‘刀字符’,是由自身道力凝练至极方可发出的一道符篆,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它的作用便斩鬼驱魔,一往无前!你的任务,便是练习这两个符篆,首先是‘镇魂符’,接着才是‘斩鬼符’,今晚是你第一次凝练符篆,所以这两个符篆我便不散去了。”剑老头儿说着,抬头望了望月亮,他的心里是有着一丝担忧的,这是聂无名第一次外出练胆,百鬼怕他,却不会怕聂无名,他留下这两道符篆的作用一是如他所说的供聂无名临摹刻画,二则是为了震慑百鬼,护佑聂无名,但这个想法剑老头儿却无法告诉聂无名,否则就失去了练胆的意义。

“没有我的吩咐,你就一直在这练习,什么时间我来叫你了,你才可以走。”剑老头儿又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在月色中远去了。

公墓里阴冷异常,一阵微风过聂无名瑟瑟发抖,瞬间只剩下了聂无名一个人,夜静悄悄的,天上繁星点点,月亮高悬空中,月光洒在河湾里水面波光潋滟。一阵阵凉风吹过,聂无名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不知是真的冷,还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聂无名坐在‘镇魂符’和‘斩鬼符’下观摩了许久,渐渐地,他心头的恐惧被他慢慢的抛在了脑后,脑中除了这两道熠熠生辉的符篆之外在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夜越发的深了,公墓中的百鬼们也活跃了起来,他们远远的张望着那两道刀字符下的少年,好奇却又不敢靠近。忽的,聂无名动了,观察了许久,聂无名终于完全记下了这两道符篆的画法,不过因为聂无名无法用出体内的道力,所以他只得用他的桃木剑在这旷野的地上,空中四处比划着,刻画着。

随着聂无名的练习,他脑海中的这两道符篆越发的清晰了,尤其是‘镇魂符’,经过这数个小时的练习聂无名甚至觉得自己的符篆就算没有道力,也会有一丝丝的作用了,可是那‘斩鬼符’聂无名却是一头雾水,他已经记下了斩鬼符的画法,可他却觉得对于这斩鬼符,他始终不得要领,他的符篆与剑老头儿的符篆之间除了‘道力’之外,还少了些什么。聂无名心中疑惑,他思索着,找了个背风的坟堆子,就地坐了下来,歪着脑袋注视着眼前的‘斩鬼符’。

这一练习便是数个小时的时间,聂无名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就在他专心致志刻画符篆的同时,剑老头儿的身影在公墓的不远处出现了,看到这一幕,剑老头儿的心中无比欣慰,其实在聂无名练习符篆的时候他一直悄悄的躲在暗处守护着聂无名。

剑老头儿脚下一动,就来到了聂无名的身边,看着聂无名疑惑的模样,剑老头儿一笑,“傻小子,有哪里想不通么?”

聂无名抬头,看到剑老头儿的瞬间,脸上就有了笑容,他指着‘斩鬼符’说道:“师傅,为何我记下了斩鬼符的画法,可画出的斩鬼符始终不得精髓?”

剑老头儿抚着聂无名的脑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边走边说:“‘斩鬼符’除了刻画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必须蕴含你的必杀之心,只有这样,你画出的斩鬼符才是形神俱佳,否则,便会徒具其型而无其力,反之亦是如此。符篆的学习是一个不断练习完善的过程,任何符篆都不是完美的,或许你哪天灵机一动加了一笔就会形成新的符篆也是尚未可知的。好了,今晚就练习到这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嗯。”聂无名点点头,提着桃木剑一路走一路比划着,经过一夜的练习他对于道术的热情,可谓是有增无减,而剑老头儿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徒弟,他知道,唯有天赋与毅力并存之人才会有大的成就,聂无名毫无疑问是道门奇才,并且在他的身上还有着重大的使命,看到他如此努力,剑一自然心生欢喜。

回到家,聂无名洗漱停当之后便躺下了,就在这时,剑老头儿从外面端着一碗药香四溢的汤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汤放在聂无名的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子,喝了它再睡。”

聂无名看着眼前熬得清亮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汤,小声道:“师傅,这是啥汤?这么香。”

剑老头儿得意的说道:“这是野斑鸠配合我带的药材熬制的滋补汤,给你小子补身体用的,学道对一个人的身体消耗是巨大的,单靠一些饭可是不够的。”

“嘿嘿。”聂无名一笑,端起了汤碗,可就在这时,聂无名忽的停下了动作,他抬头看看剑老头儿,小声道:“师傅,你也喝点吧,我人小,喝不完这么多。”

听到聂无名的话,剑老头儿的眼中掠过一丝柔和,他轻抚着聂无名的脑袋说道:“好了,无名,师傅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师傅已经过了进补的年纪了,喝了它也没用,趁热赶紧喝了。”说着,剑老头儿轻轻的在聂无名的一侧坐下了,“记得睡得时候默念《静心咒》它会帮助你更早入睡的。”

“嗯。”聂无名应了一声,端起汤碗,‘咕咚咕咚’牛饮起来,这汤汁也不知道剑老头儿熬了多久,入口甘醇香甜,药香四溢让人回味无穷,喝完汤,聂无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力了些,他放下汤碗,关了灯,按着剑老头儿的指导默念着《静心咒》,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