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法证明这个事。后来没多久，我就听说小白自杀了，”小黑说到这里，声音变得艰难，“据说她用刀切开了自己的肚子。”
“我始终不敢相信她是自杀，”小黑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我没法不怀疑。从那之后，我变得警惕了许多，因为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我怕会出现什么意外也置我于死地。”
“我还偷偷查了小白那个男友……你们猜怎么着？原来他以前还有过两个女朋友，而且啊，这两个女人都已经失踪很久了。”
小黑的故事讲完了，他悠哉地回到了座位上。
众人沉默了，似乎在细细琢磨这个故事。
女人的哭救声越来越清晰，叶重偏过头，看向大厅某个角落，因为烛光的缘故，隐隐能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头发很长很黑的女人。
女人抱着腿，头埋进膝盖，她背对着叶重等人呜呜的哭着，长发水一样散落在地，她低声喊着救命，声音在队伍六人耳边徘徊不散。
但除了他们六人外，其他住户似乎是听不见也看不见。
何均强作镇定的收回视线，目光盯住桌上的蜡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徐晓文脸色苍白，他身旁，廖思琪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付建志和卢彩英这对前夫妇更是已经紧紧贴在了一起。
小黑注意到他们的样子，突然笑了，“你们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啊，我的故事有这么恐怖吗？”
小红追问他，“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丽丽坐在小红身边，也跟着追问，“我想知道小白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真被男友威胁了？”
小黑看了她们一眼，“我不知道啊，后来也就这样了呗，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也不能把精力全放在小白的事上。”
角落那个女人，或者说女鬼，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因为小黑正在讲述的恐怖故事的原因吗？
叶重漫不经心的想着，随口问道，“小白，是不是头发很长……”
小黑表情古怪起来，他瞪向叶重，“你知道她？”
叶重盯着他的反应，脸上突然露出个笑容，“你讲的确实不是故事，是现实。小白其实是被你害死的，对吗？”
小黑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和角落长发女鬼的哭声重合在一起，诡异而又骇人。
“好吧，我承认，”小黑举起手，“是，她的死可能确实有我的原因，但我发誓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有她男友电话，她那天晚上微信上跟我说看到那种强迫的视频时，我就给她男友发了短信，是开玩笑的语气，我告诉他——他女朋友看到他的存货了，不能接受，让他赶紧回去求原谅……”
“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小白是小题大做，她把视频发给我看了之后，我也没觉得有多过分，后来她又打电话给我，说她男友似乎杀了人，我当时才真是吓到了好吗？所以我让她赶紧离开家，我会赶去接她，路上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是除了给她男友发的那条信息之外，我可是一直在帮她。”
如果小黑真想帮小白，他就该知道他已经给小白男友发了短信，从他发短信到小白打电话过来哭诉，中间隔了快二十分钟，男友肯定能及时赶回家，因此当小白离开的时候，小黑就应该立刻提醒她走楼梯。
“你在说谎，”叶重看着小黑，平静的陈述道，“我能看出来。”
叶重说这句话，就像小黑故事里的男友用陈述的口气对他女朋友说“你偷看我的电脑了”时一样，给人一种笃定的，压迫的感觉。
小黑噎了噎，“行吧，但这也不能怪在我身上，小白最后确实是自杀的。至于我，我当时赶去接她的时候，是有想着到地方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大场面可以看……法律没有规定我必须连脑子里都想着要救她吧？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她男友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一路上是很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到地方后看到他们都好好的，我其实很失望……后来之所以会去查她男友，是因为我自己好奇，我就是想在现实中看看凶杀现场，这个，嗯，算是恶趣味。”
“每个人都会有点恶趣味，不是吗？”小黑耸耸肩，“总之，我可没杀人。”
就在小黑话音落下的瞬间，墙角女人的哭救声停止了。
队伍的几人顿时一个激灵。
下一秒，有头发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落到小黑肩头。
何均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小黑，看到这一幕，他差点就失声叫了出来，好在他很快就想起来游戏提示的禁止尖叫，于是强行忍住了。
除了头发外，还有血淋淋的肠子落到了小黑身上。
但小黑，以及其他的住户们却是浑然不觉。
叶重看着小黑，神情中有种难言的愉悦，“我记得你说，小白是自杀，她用刀切开了腹部，对吗？”
小黑狐疑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叶重看着小黑身上的头发，肠子和血块，眼睛里盈满笑意，他抿了抿嘴角，平静道，“没什么，继续吧，下一个讲故事的是谁？”
夜谈会的气氛紧张而怪异，但身处其中的人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当小黑坦露自己真正的心思时，其他住户也只是不认同的看了他几眼，却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鄙夷和谴责。
小红第二个站出来，“我来吧。我这个故事也是件真事。”
“在我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女生，就叫她七七吧。她是单亲家庭，她妈把她带大，家庭条件一般。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这个人吧，晚上经常做噩梦，尖叫，吵得我们整个宿舍都睡不好，连隔壁宿舍都来投诉我们……”
“白天呢，她又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她一天天的都在干些什么，她就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然后突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给人一种在演戏…戏精的感觉。”
“后来，她说这是因为她能看到脏东西，我们听了这话能舒坦吗？所以我们都特别烦她，平时都不跟她说话……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是这样。”
小红的宿舍是六人间，进门左右两个柜子，往前是上下铺，再往前就只有上铺，下铺没有床，是放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