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散……”江北哲失魂落魄似地念叨着那三个字，记忆如潮水一般卷席而来。
“太过分了，气死老子了，泰隆那死家伙，看我不劈死他。”
涉及到闺女的事，一想沉稳如山的男人也会失控，原本就因为睡眠不足劳累过度而泛着血丝的双眸已然变成了赤红。
“啪……”又一张桌子在怒火中烧毁。
江北哲慢慢回过神来，记忆中的她怎么会行如此之事？他的姑娘那般可爱俏皮，那般善良，怎么与虎谋皮，与狼同行。
他目光有些凄婉，手不自然地捶着，叹了一口气，也没阻止纳兰泽继续破坏桌子发泄，如果可以，他也很想打一架。
“大哥，你表情不对，是迷魂散有什么异样吗？”
冰冰这个忘性极大的凤凰，像是迷魂散这样的低阶毒药药性如何记得不清也是常有的事。
看他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虽不可知是何事，但百里亦苏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感觉，似乎与伤他的人有关。
那种神情之间带着不舍与纠结，那个眼神，她能够解读出来，就像是那时候她无法面对那个噩梦一般，也是这样的情绪。
那个人，对江大哥很重要吧。
江北哲点点头，思绪漂浮到很远，也许记不清多远了，有那么一个与他同样拥有炼丹天赋的女孩，他们一起炼丹，一起历练，一起上山寻药，一起研制新药。
简直就是别人眼里的金童玉女。
然而不幸的开始是两人历练时无意得到一本毒经，丹药可救人，亦可杀人，毒丹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禁物。
“师妹，此物乃是禁忌，你我应该摧毁掉这些东西。”
他那是大气凛然地说着正义之词。
“师兄怎么说毒便是歪门邪道？毒能害人，也能救人？我们不是济世善宗，师兄可想兵器乃是魂师辅助之物，毒也一样呢，多一技傍身如何不可？”
小师妹伶牙俐齿，而且心无杂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也承认自己心动了，学会制毒也等于学会了断毒，只要自己不以毒欺人，那就不是歪门邪道。
“我也不愿去相信阿苏妹妹看到的不是真切，只是我担心，那并非迷魂散。”
江北哲微微合谋，那些以为遗忘的记忆依旧历历在目。
“不是迷魂散？”
纳兰泽高举着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脸色惊变，原本微微狰狞的眸子更加暴戾了，他跌坐在座椅上，喘着大气，凝眸看着他。
“是阿柔？”
阿柔就是他心里那个美丽善良的小师妹。
小师妹在得到毒经之后，迷恋上了给他下毒，又给他解毒的那种游戏，当时他也很好奇那些毒要用怎样的丹药去解毒，慢慢地也练就了一身解毒的本领。
尝遍世间万毒，都是别人玩过的，像他们俩那样高傲的天才，又怎会止步于别人的巅峰，别人的巅峰都不过是绊脚石而已。
所以他们从头开始，尝试着去改良那些毒药，如何提高毒药的药性，减少繁杂的制药步骤，就像现在他改良丹方那样。
同时，他们两人订下一个目标，研制一种世间无人能解的剧毒，那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阿柔。”
百里亦苏已然了然，为情所困，自是这世间英雄都难以逃脱的一关。
“大哥所言不是迷魂散？那可是类似你改良丹方那样改进版的迷魂散。”
江北哲很惊讶这少女带给他滴完惊喜，点了点头，自嘲地说了起来。
“阿柔是我师妹，也是我爱人。我推测不是迷魂散的理由是，虽然整个泽芜城的城民都失了魂，但失了魂的人很难控制，因为他们还有心。”
江北哲淡淡地开口，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地忧伤。
“龙氏一族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城民而耗费如此之大。除非他们要的是整座城的人都成为他们的人。”
“阿哲说的可是养尸？”纳兰泽脸色很是难看，他攥紧那座椅的扶手，生气得直接粉碎了。
百里亦苏心一个咯噔，养尸？她不就是尸吗？抬眼望着江北哲，养尸要的是尸毒，这个世界的人，也会提炼尸毒吗？
江北哲看不懂百里亦苏地反应，她似懂非懂难以捉摸，也就不去想了，继续说起来。
“你说的没错，就是养尸。这迷魂尸散是我和小师妹无意中炼制而成的，就是在迷魂散的基础药材上加了几味毒物，那些毒物从死人墓穴中取出。”
没错，尸毒炼制很多都是从死人身上来的。或者活死人。
“当初试验的时候发现服用正常迷魂散那些小青蛙在七天后失了魂，但还活着。服用加了料的迷魂散，七日之后失了魂，奇怪的是尸身已死，但却像是受什么控制一般能动。”
江北哲当时可是吓坏了，只是应用在青蛙身上，他追踪一段时间发现那些青蛙作息很有规律，晚上才出来行动。
“当时我想停止这个试验，因为我觉得这个新毒很可怕，如果应用在人身上，我不敢想那会怎样？”
江北哲咬着嘴唇，想起那段触目惊心的往事，他很是后悔。
百里亦苏低眸，用在人身上就是这样嘛，丧尸城。
“可小师妹根本不听我劝阻，她觉得这将会是最强大的毒。
初始她还只是拿小青蛙试验，后来换更大一点的动物，再后来是猪，羊牛。
她的研究成果很明显，她掌握控尸的技巧，知道该怎么去控尸。她说过，月光，月光是成功的关键。”
百里亦苏咬唇，来这不算久，不过出来也挺长时间了，她有点嗜血了。她微微张嘴，痴迷于一件事，真的很容易沦陷，就像爱他，“她最后还是用在了人身上对吗？”
江北哲叹了一口气，“阿苏妹妹所言不差，她的第一个试验对象就是我，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对我下手的。开始七天没什么，就是晚上回特别想念月光，有时会在院子里晒一整晚，第七天，特别喜欢喝血，看到小师妹，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