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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房里充斥着黑暗,张丰毅拉着舒嘉的手,小心地避开三楼射过来的光亮。

有女警在里面盘问女店员,她一心扑到工作上,对张丰毅的经过毫无察觉。

本特和吉福德侦探等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张丰毅两人从上面下来,便小声道:“快点。”

他们轻手轻脚地下到一楼,绕到后门才敢出去。

吉福德侦探为他们引路,来时的出租车依然留在熙攘的街道上,停在路边的停车位。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和赶来的吉福德侦探附耳交流片刻。

他们一一上了车。

舒嘉指示出她家的位置,是纽约的一栋独栋豪宅。

穿越层层的绿林,汽车在连绵起伏的草地上疾速行进。顺着舒嘉的指引,出租车进到了一大片极其空阔的草坪中。边缘是阴森的树木,中间突地立起一座雄伟的建筑,草坪的绿草整齐得像是刚清理过一样。

出租车在独栋豪宅的门前停下。

张丰毅打开车门,有些震憾的情绪在心中。他尽目力仰望着仿佛高大到刺入苍穹的房子。整幢建筑是石制的,表面有极为沧桑的纹路。巨大的落地窗镶嵌进其中,明亮的灯光微微映亮下面的草地。

房子周围围着一圈铁栅栏,栽种着枝干遒劲的林木,树冠彼此重叠,为中央的那座建筑增加了一些值得敬畏的气息。

舒嘉款步到他身旁,环抱玉臂说:

“这是我老爹住的地方,十年前买下,六年前修建,直到三年前才住进去。他名下好像有很多这种豪宅,以后事情败露被警方通缉的时候,也能换个地方藏起来。”

庄园里立马有两位家仆上来,拉开大门。

门的高度远超张丰毅和舒嘉的身高,令张丰毅一瞬间感觉在舒嘉老爹的宅邸面前,他们渺小得像不存在一样。

大门徐徐拉开,舒嘉颇为高冷地走进自家的庄园。两旁的家仆为他们的大小姐弯腰行礼,舒嘉习以为常地接受。

她善意地提醒张丰毅:“当心些,宅里可不只有我老爹,还有一位女主人。她的脾性你毕竟不了解,小心别惹恼了她。”

张丰毅默默点头。此时夜已过去大半,他们却依然清醒十分,刚刚才死过人,任谁都难以释然地打瞌睡。

夜幕稍稍褪去,天际微微发亮,周边的景物变得轮廓清晰起来。清晨的清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湿气。

当张丰毅走到宅邸的双开大门前时,厚重而尽显奢华的红木门应声而开。大厅里水晶灯的金黄光芒瞬间照了过来,令张丰毅眼前为之一亮。屋里耀璨异常,悬挂的水晶、平滑的瓷砖和精致的金属装饰,处处反射着夺目的光芒。

一位面容枯瘦的老管家为他们打开了门,他笑盈盈地对舒嘉说:“欢迎小姐回家。”,便恭敬地站在门边,一只手背着,苍老的腰背微躬。

一层是宽阔的大厅,几根粗大的大理石柱远远地竖立。

二楼环绕大厅,边界有红木制的栏杆,花纹繁复,可以让房子的主人居高临下地俯视进来的人。

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富有节奏地回晌,张丰毅环顾着明亮的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灯垂下无数好看的挂饰,庞大到一人合抱不住。

舒嘉贸然的大驾光临惊动了熟睡中的舒文滔,他穿着宽松的睡袍,胸膛**,急忙跑到栏杆查看。见到是舒嘉,面容顿时有些急切的样子。

他侧过身,匆匆地要下来迎接。

舒嘉倒是悠闲得很,就在大厅中央等着她老爹。

二楼的栏杆旁转过一位身材饱满的中年女士,约摸三十多岁,气质优雅,颇有些成熟的韵味。她鬈曲的头发湿漉漉的,睡袍是紫色的。

然后,张丰毅见到后面,还有一位漂亮的外国金发女子出现。

他心中不由得,对舒嘉于其父亲的了解程度深感佩服之极。

他们被老管家邀请到旁边待客的地方,沙发是深棕色的,柔软、使人惬意。桌上的烟头缸里插满了摁瘪的烟尾,一套典雅的瓷制茶具摆在张丰毅的面前。

舒文滔束了束睡衣的衣襟,和他的两位夫人到最大的那张沙发上坐下。

他的中国夫人比较高冷,跷着二郎腿,衣襟就随意地散开,露出细长的小腿。

反是舒文滔的美国夫人神色庄重得多,两手交合放到膝上,安静得像是东亚的淑女。坐在她们中间的舒文滔耐心地问舒嘉:“是学校又有什么活动要参加了吗。”

“不,叔叔,”张丰毅替舒嘉回答,“我们想问您关于一个人的某些问题。”

舒文滔看见是张丰毅接话,指着他思索一阵,审慎地反问:“你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张丰毅一脸懵,下意识地摇摇头说不是。

舒文滔这才放下心来,细心地为他们泡茶、沏茶,说:“不是就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尽力回答。”茶叶洒进棕色陶壸,热水冲泡,氤氲着沸腾的水蒸气。

他仍然是对张丰毅他们持比较欢迎的态度,毕竟是自家女儿带回来的。在他的记忆中,舒嘉极少带朋友回家,尤其是成年以后上了大学,基本连家也不回。

“跟您磋商过的朗纳德,那个人他有问题。”张丰毅直截了当地说,“我是从那时起才认识他的,可他一见到我就表现反常。在会议后,还跟踪我。”

“你没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吧,他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就跟上你。”舒文滔诧异地问。

“绝对没有,我是第一次见他,”张丰毅言之凿凿,“虽然我确实与道上的一些事情有联系,但是大多是本部的。”

“你是本部的人?”

舒文滔问的是张丰毅,却把头转向了舒嘉,目光好像是在严厉地审问。他很生气,舒嘉怎么能再与道上的人有了交情,而且还是本部这样的杀手组织。

“我是本部的杀手,但是我还是有良知的。”张丰毅拼命为自己开脱,好像什么东西一跟本部沾了边,立马就变得特殊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