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认为，此次之事并非只是粮草不足的问题！实乃是沈大将军恃隆恩生傲，太过懈怠！他去了这么长时间，不仅耗费光了军粮，至今还没能把南疆给平复下来，这等态度算何护国大将军？臣请求皇上换将。”
“皇上，臣也觉得沈大将军此次懈怠了，请皇上换将。”
“请皇上换将。”
一时间，站出来的官员不少。
皇帝看到这种情况，眉头微凝。
也有官员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臣以为不妥！你们说沈大将军此次懈怠，平复南疆过慢，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打仗又不是你一拳我一巴掌，怎会那么快就结束！南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许是南岭国又出了更多兵马也不定。临阵换将可是大忌，臣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臣附议！”
这般看来，站出来反对的人也不少。
两方意见不合，朝堂之上一群官员渐渐开始起了争执，叽叽喳喳的说着，像是菜市场一般。
皇帝耳朵里只觉嗡嗡的响动，却是稳坐在龙椅上静静看着他们吵。
过了一刻钟后喝了口热茶，才一拍桌案，喝止道：“无论如何，户部你给朕想出个办法，尽快筹集到军粮。华云县不行，就暂时调借周围地区的粮食给边关将士送去，不得有误！”
圣旨一下，户部尚书心头叫苦，可是也只能连忙领命。
待处理完粮草的事情，皇帝不忘叫人安排人手去将那华云县的县令调查严惩下去。
日子一日一月的慢慢熬着，不知不觉，离当初科举之后，沈向武出征南疆已过去了半年时间。
南疆的战事因着沈大将军挂帅出马，本就有了胜券，加之后续的粮草该补的也补足了上去，终于算是稍稍有了缓解。
原本被南陵人攻下的那座小镇，也被夺了回来。
只是因此战事丧命或是流离失所的人太多，南疆仍旧需要人力物力来重新安排，壮丁不够用便只能调遣一些兵员去帮忙。
更何况沈向武还需在那守上一段时间，恐怕今年过年都回不来。
这半年过去，沈蛰寒都已经及笄整三年了，整个人都长开了几分，虽说仍及那般水灵娇小，可是脸上少了稚嫩，五官也精致立体了不少。
与她回府时的娇小瘦削简直是判若两人。
唯独个子还是那么矮。
仍旧是冬日，寒风阵阵刮过，将天空都吹得湛蓝一片，没有一丝云。
沈蛰寒穿着一身新做的丁香色斗蓬，站在小厨房新砌上的烤炉旁烤着牛乳。
眼下正是冬天，冰块相对天热的时候容易得多了，拿来研究酪干最是合适。
前阵子沈蛰寒吃惯了自己的糕点，想去尝尝云娥斋的点心，一去便被酪干吸引了，一下子买了小一斤的酪干，把它店里的几乎全包下来了。
回了府里细细研究，才想起这东西自己曾经也跟着大厨学过，只是看着不好看，和一捧带着水的泥土疙瘩似的，加之又费时间，便没往心里去。
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好吃。
只是即便是在冬季，这酪干也不过是五六日的期限，再放就受潮成一摊泥状了。
沈蛰寒在府里研究了几日，想着或许能用烤箱的法子，再将牛乳进一步烤干，这样存放起来是不是就能更久些？
“月牙，你把冰块都拿出来放在盆里，咱隔着盆来凝结牛乳吧。”沈蛰寒看了看烤炉里的牛乳已经干得差不多，指了指一旁大大小小的铜盆道。
原本的法子是直接用冰块来凝结，然而着了湿物不是容易受潮吗？便改用隔凉的法子也试试。
月牙跟着沈蛰寒，这半年许是营养足够，又天天有牛乳吃，都吃得拔高了许多，快比沈蛰寒都高了。
那小脑袋仍旧圆乎乎的。
她点了点头，照着吩咐将东西准备好，闻着香味砸吧了一下嘴：“大小姐，这个什么时候能吃到呀？奴婢们都等着呢。”
沈蛰寒看了看门外聚集着探头的丫鬟，笑了起来，“我看你们是都被我养刁了，吃个点心还催起来了。”
门口的云莲直直地站在门边，闻言看了眼外面，替他们解释道：“奴婢们没催着，就是看您这么辛苦，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随时过来帮着。”
云莲这些日子被调教得话多了些，在院里也会帮着其他丫鬟说几句话了，只是那冰山似的面容仍旧未变，像是从小就不会笑的木偶似的。
沈蛰寒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反倒是小柳和和月牙两个相处的很好，两个人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话说，偶尔也会拽上云莲一起，只不过看样子云莲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然而云莲却从来不会抗拒她们的邀请。
“你看我哪用得着需要帮忙的，快各自回屋里去等着，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再给冻坏了。”
沈蛰寒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丫鬟先退下，看着手里的奶酪干凉的差不多，又将其放进了温温热的大锅里，加上自己做的酒酿和麦芽糖，一碗一碗的用炭火来再次烤干。
待出锅之时再冰一冰，金黄晶亮的酪干莹润如脂，捻起一颗入口甘沁，奶香浓郁，直叫院里的小丫鬟们吃得笑露了牙。
沈蛰寒看着自己的几个丫鬟，正想要开口调笑，就见门外却跑来了一个婆子。
那婆子看着眼熟，好像是被祖母新派去桂花院照应着的。
她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气儿都不待喘匀就急乎乎的说道：“大小姐……袁、袁姨娘要生了。”
沈蛰寒闻言秀眉微皱，立马拿起抹布擦了擦手道：“不是说过年的时候才会生吗？怎么现在就……？”
“这生孩子哪有个准的，早些晚些都有可能，况且二姨娘早先身子本就不好，许是个早生的也说不准。老奴已经通知了老夫人，赶忙着就跟您来报个信儿了。”
如今袁姨娘因着有身孕，不方便掌管府里一应事务，这重任就分出了一部分落在了沈蛰寒头上，有什么事，下人们先紧着沈老夫人禀告，其次了也都会跟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