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那个配料是真真的。
只是瞧着这三人的打扮，不像是能弄得起牛乳茶的样子，能买多少牛乳去研究都是个疑。
望海楼掌柜心中盘算着，还是决定试一试，好歹配料像个样子也行。
“这牛乳茶，真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做出来的？”望海楼掌柜问道。
王氏扯起殷勤的笑容，将赵铁柱推了推，指着他道：“那还有假？不瞒您说，城东边那个茶非茶还没开业的时候，我当家的就在那做工过，他们后厨的炉子还是我当家的亲手一砖一泥给糊的呢！当时可是亲眼瞧见的茶非茶东家做这东西，一不小心，就给记下来了。您瞧，方子都在这呢。”
王氏说着，将自己怀里掖着的布条拿了出来，上面黑乎乎的写了一些字迹，因着折叠揉搓着放着，已经晕染开，费力才能看清上面的字。
然而每一条，却只写了需要用到的材料，至于制作过程和细节，一样也没有。
望海楼掌柜看着那不知从什么地方扯下的布条，黑乎乎的还拉着线丝儿，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朝后摆了摆，叫店里的伙计过来拿着。
然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具体做法，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人家茶非茶靠着牛乳茶拉拢了生意，望海楼瞧着是有些眼红，也有些客官来店里想要喝牛乳茶，可掌柜的不想急于求成，弄出个四不像来。
况且前阵子望海楼的掌柜，还听说茶非茶是沈大将军之女的铺子，更不好弄了。
若是做不好，还不如不做，免得闹了笑话还惹了贵人。
也因此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研究方子，没研究好绝不会贸然推出来卖。
这几个人随便写个方子，还没写清楚具体他断然不会出银子买下。
“这方子和没写一样，连个具体都没有，谁不知是那几样原料做的？我买来有何用？”
王氏早就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接过伙计拿回来的布条，笑道：“掌柜的，我们小门小户的，是怕这布条万一被人偷去造成损失，就这方子少说也得五十两呢！我们这才没敢细写，具体过程都在我脑子里呢！”
她此话暗暗表达出了自己想要的价钱，眼睛锁定在望海楼掌柜的脸上，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
王氏见他没立马翻脸，只是有些不悦，说明还有戏。
她心下乐开了花，就又道：“您要是不信，我现在一步一步给您做一遍，您叫懂行的人瞧着就行了！不行就两遍、三遍，直到会了为止咋样？”
望海楼掌柜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抚着下巴沉吟片刻，“试可以让你来试，但是银子需做成了再给。你要是觉得合适就进来做，不行另找别家去吧。”
“这……”
王氏有些犹豫。
他们来就是想弄个一锤子买卖，先交银子给方子，再说教做的事，可这么一来不就成了白给？
钟大顺在一旁听了也有些懵，可一想他们这是无本买卖，就算被人学着了又能怎样？
银子拿到手可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几家铺子互啄去吧。
“行！”钟大顺忽然先点了头，转向王氏道：“大嫂，人家好歹是大茶楼，不会坑咱们的，就先教一遍吧。”
随即又附耳跟她念叨了两句。
王氏本还在犹豫，一听他所说，顿时没了顾虑。
大不了换一家就是！
望海楼掌柜见状，多瞧了一眼钟大块头，叫伙计带着王氏去了后面。
至于钟大顺和赵铁柱两人，则被拦在了店外，“她一人即可，若是成了我会叫伙计给把银子拿出来。五十两一文不会少你们的。”
“诶诶。”钟大顺想也没想，当即点头哈腰起来，心里已经盘算起要怎么与赵家俩分银子了。
王氏在望海楼的后灶房里，假模假式地又是熬茶叶又是揉糯米团，茶叶和材料费了不少，最后的成品……只能算勉强能喝，和茶非茶的珍珠牛乳茶差得有些远。
单说那牛乳味儿就太过腥臭，茶汤苦涩根本也压不住。
这样的方子，还不如茶非茶自己的伙计研究出来的靠谱。
于是半个时辰后，王氏就被掌柜给赶了出来，连着钟大顺三人一起推出了店门槛。
望海楼的掌柜压着怒意，感觉自己浪费了半个多时辰的光阴，震袖道：“我看你们还是卖给别家去吧，我们可不收这等方子。”
王氏一听，急吼吼道：“我都把做法给你们演示了，你怎么翻脸不认账了？”
“就你那方子？白给我都不要！也不瞧瞧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掌柜说完，就要店门关上，左右今日还没到开门营业的时间，回去也好再休息会儿。
王氏见状，一只脚搭进了门缝里，忙道：“那可不行！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教你们，好歹也要给我个辛苦银！你要是这样我可就去衙门喊冤了！”
“呵，你去喊冤？我还要去衙门告你们欺诈呢！什么破方子就往我这里拿，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
掌柜说着，叫了个店里五大三粗的伙计，一脚将王氏踹了出去。
“哎哟！”王氏被踹得一个没站稳，朝后倒去，赵铁柱见状忙想上前接一下，谁知手一空，叫她摔倒了地上。
“你个没眼力见的！你婆娘都被人踹出来了，连扶都不扶一下！”王氏在地上哎哟哎哟着喊疼，不忘对赵铁柱骂着。
赵铁柱也红了脸，小声骂道：“还不是你想的什么馊主意！跑来卖什么方子，方子没卖成，还摔一屁股！赶紧跟我滚回去！”
“我这不是替咱想吗！”
王氏有些理虚，话声儿都小了些，揉着屁股嘟囔了两声，抬头对钟大顺道：“大顺，你瞧这事怕是不行了，要不你还是把银子赔给我们算了，不整这些破事了！至于买材料费的那些银子，我也不找你要，就当是我吃了个亏！”
钟大顺哪里肯干，事儿就差临门一脚了，就这么散了的话，岂不是全亏在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