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叫月牙出去采买药材，可是当真？”沈老夫人身子仰了仰，疑惑的看向袁氏，皱眉问道：“你身子有哪里不适？好端端的叫丫鬟出府采买药材做什么？库房里有的是好药材。”
沈蛰寒一听，祖母居然关心她话里的这一点，顿时松了一口气，状似不在意地娇笑道：“如今不是入了夏吗？孙女想喝酸梅汤了，又觉得京中哪家的味道都差了些，就想着自己制作。”
既然月牙现在已经没事，以林宣的医术或许能拖上一阵子，实在不行就说是采买路上摔了一跤，耽误了时间，一切就都好办了。
她见沈老夫人面上仍旧有所怀疑，又道：“祖母若是不信，派人去药铺问问就知，那药铺就在我的茶楼旁边。倒是这个小厮，我不知他为今日何口吐狂言，说是我的丫鬟纠缠于他，还望祖母能明察。”
沈老夫人闻言，仔细看了看扑在地上满下巴血的陈豉，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是柳氏以前入府不久后，推荐来的亲戚吗？
垂花门边，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柳姨娘见沈老夫人脸色渐渐好转，又瞧着陈豉沉了嘴角，已经在深思这件事情缘由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忙跑过去离得稍远些道：“母亲，那小厮是妾身的远方亲戚，断断不能说这样的谎，定是被大小姐逼得没了路才……”
“柳姨娘说笑了，我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哪里逼他了？就算是我逼得他，一个打扫马房的末等下人，凭空污蔑我的贴身丫鬟，若说没人给他撑腰我是不信的…”
沈蛰寒意有所指，冷冷的看着柳氏。
沈老夫人也听出了蹊跷，她活这么大岁数，再不知道其中的关系真是被白活了。
她示意李婆子将自己的轮椅往前推了推，威严地看着地上的陈豉道：“你既然说是丫鬟引诱于你，那你身上这些血是怎么来的？”
“回……回老夫人，这是丫鬟她……她她太害羞，半推半就的在小的身上没个轻重……”陈豉恐惧之下想也没想，肚子里的荤话脱口而出。
“你再敢说一句！”
沈蛰寒太阳穴突突直跳，受不了他对月牙这等污言秽语，一脚踹去，将陈豉跺在了地上，陈驰顿时口中鲜血喷溅出来，去了七成的命。
虽说是个犯了事的下人被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沈老夫人本也是听得皱眉头，然而以往处罚都是将人拖出去实行，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着如此血腥的画面，吓得微微心悸了一下，摇头别过眼去，“蛰寒，这种事交给府里护卫就可，你一个姑娘家家，何必出手如此狠辣。”
一旁的柳氏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陈豉眼睛都没眨动一下。
就这样了？
老夫人不再责骂大小姐不知分寸，没个正形了？
若是放在以前，难道不是先叫婆子狠狠打上几个手板惩罚吗？
柳氏慌了神，哪里还管地上的陈豉，趁着她们不注意暗暗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