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番两次缠着自己，虽未明说，可距离戳破那层窗户纸，已近到要用微米来丈量了。
尽管如此，她也很是抗拒。
若是她现在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日后生活的麻烦事接二连三地找来，难不成要真的休夫一封，再浪迹天涯去？
两人皆是静了一盏茶的时间。
如果可以，姜予璘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眼下他的处境有太多不确定。
他不想像太子那样，被迫安个还算过得去的正妃，而后还要为了壮大羽翼，而抬进各势力人家的女子，便是不喜，也要纳在怀中虚与温存。
他更不想和父皇一样多情又无情。
姜予璘头微垂，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哈士奇，终于开口道：“对不起，是我先前隐瞒了身份。”
沈蛰寒本是心中惴惴地等着他的回话，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闻言却是一口茶差点吐回去。
少年，刚刚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吗？你是默认了？还是放弃了？为何也没个确切的回话呀……
沈蛰寒顿觉心里痒痒的。
“我知道了啊。”
隐瞒身份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他再说一遍？
不过他好像也用不着道歉吧，毕竟自己当初也没问清他的身份，就固执将他当成将军府护卫了。
屋中又死寂了半晌，姜予璘才柔柔道：“我愿陪你。”
沈蛰寒心中一沉，暗暗升起一股酸意。
陪她……意思就是无法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陪她走天涯吗？
既如此，陪个什么劲儿嘛。
“不必。”沈蛰寒双臂一环，一副无所谓的大爷坐姿，淡淡回应道：“臣女可当不起六皇子的陪。”
姜予璘直视着沈蛰寒，看得她面上微僵，忍不住快速眨着眼移开目光，才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今后在你面前，我就只是个护卫可好?待日后我处理完身后事，向父皇废了这层身份……”
“别别，臣女更担不起废皇子的责任。殿下还是慎言吧。”沈蛰寒像是堵气一般道。
姜予璘见她别扭的可爱样子，眸光柔了几分，抬手给她倒满一盏茶，轻声问道：“那你可愿等我？”
然而过了许久也没听到回音，久到姜予璘心中升起几分不安，沈蛰寒才微微张了张口，“我……还要你等我呢。”
她声音很轻，姜予璘几乎听不到她所说。
“罢了，既然来了，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吧。”
沈蛰寒像是妥协一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面前的焦糖布丁碗推去他面前。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太早，放在前世，她都还没成年，可不打算急急嫁出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当下先把他的一身武艺学来，日后若孑身一人之时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吃完继续教我武艺吧。既然你愿意当护卫，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许摆臭架子，我可懒得装出在宫里那种淑女知礼的样子，不然我分分钟赶你出去。”沈蛰寒虎里虎气道，“你要是哪天玩腻了，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也小心着别冲撞了殿下您。”
她此语虽没明说什么，但是话里的默认和神情中撤去的疏离，已是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