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扔下手中湿布，指了指身后的书库，问道：“师父，那您的书？”
“书什么书！为师教导你多少次，救人要紧！”玉清道人说着，眼神却不住地往月牙拿过去的九酝春酒上瞟。
林宣鼻子一哼，撇嘴嘟囔道：“还不是为了喝酒……”
“臭小子，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救人要紧！”林宣缩了缩脖子，跑去旁边的小屋准备药箱。
沈蛰寒看着他们师徒两人斗嘴，忍不住轻笑一声，朝着少年颔首以礼。
林宣正和玉清道人说着，见状一愣，慌张地朝她点了点头回礼，背起药箱便随着他们下了山。
这还是他第一次，随着师父在京城出诊呢。
大将军府，听着就霸气。
怪不得前面这位沈小姐，虽有着娇小的身姿，却有着如战将般英姿飒爽的气质。
沈蛰寒不知的是，在她今日出门前，大将军府里就已忙活了起来。
也是为了沈老夫人的病。
大将军府内，柳姨娘仍旧是木簪淡妆打扮，天刚亮起就在大堂外忙前忙后。
大堂外的空地上，几个丫鬟小厮认真打扫了一番，将地面扫得看不出一点土粒儿来。
另有婆子，将无法动弹的沈老夫人抱到椅子上。
包好一身被子，被小厮抬去了大堂中。
自打柳姨娘上山拜佛回来后，又是给沈老夫人喂佛水，又是戴新开光过的佛珠，却不见她有一丁点的好转，索性就请了之前在灵荫寺的大师，来府中驱驱邪。
这不大清早的，就叫人洒扫一番，在宽阔的堂前摆上了香炉等物，就等着大师过来了。
府中几位小主子也都起了个大早，一起来了大堂中帮忙。
沈灵雁开始还有些兴奋，看着香炉等物问来问去，没一会儿就失了兴趣，困意渐起，跑到暖和的大堂中昏昏欲睡。
和同在里面坐着的沈老夫人大眼瞪小眼。
又是引得沈老夫人一阵气喘。
沈蛰寒回到府中时，就见正对府门的石隔断后面一阵烟雾袅袅腾空。
空气中，满是浓烈的檀香味。
往里看去，就见一个大大的香炉，一张香案。
香案上，摆着两个摇铃，一卷摊开的经文，一副木鱼，一摞纸张，还有个小些的佛像。
香案的周围站满了人，就连祖母都裹着被子坐那里，面色有些不好。
正有个长须和尚手立胸前，在旁边的盆子里抓了一把什么末子，朝着身后的炭盆一洒，迅速转身敲击起木鱼，阵阵急促念经之声传出。
就见他身后，渐渐亮起了一阵金光，好似活佛降世一般。
众人一阵倒吸凉气，被这阵势一吓，眼中露出几丝敬佩来。
沈老夫人更是张了嘴，流出些许口水来。
沈蛰寒身后的玉清道人进了门，也将大堂前之事看了个真切，面色不愉道：“沈小姐，这是合意？既请了和尚，为何还要叫贫道过来？”
佛、道两立，她这等高门大户，应该是知道避嫌的。
即便他这个道人是过来当大夫给人看病的，也要讲个忌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