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心生疑惑，前两日晚上无聊的时候，一开手炉拨弄，才觉有些不对劲来。
按理说手炉中放的是炭块，除了些许几乎闻不出的炭烧味外，再无其他。
可那日在马车上，沈蛰寒能明显闻到沈馡手炉中，冒出的阵阵奇香。
几经回想，才想到其中有着天兰花的香气。
天兰花本就有着镇定心神、助眠养精的作用，若无必要，不会用这个来做香料。
这样想来，沈馡那些日子都是处在焦虑之中。
沈馡眼神微微发愣，指腹抚上白玉香炉，“还没跟大姐说呢，我最近才学的调香，平日练习时做得多了，都乱堆在一起，扔了可惜，因此抓到哪个就点哪个……”
“二妹这么做可不好。我听说不同的香料，作用可大不一样。”沈蛰寒打断她，眼睛微眯道：“上次去灵荫寺时，你手炉中的香料可还有？我也想拿去静静心。”
沈馡一愣，心中如雨中水潭一般激荡着。
难不成大姐也懂得香？能这般询问，怕是闻出了其中玄妙。
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关切问道：“大姐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沈蛰寒见她还在装傻，起身亲切地拉过她冰凉发湿的手，似是姐妹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有几分似是慈母一般。
“哎，都说长姐如母，我这两日的确有个大大的烦心之事——烦心着该怎样教导你呢。”
沈馡闻言，手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腕子间的绕银花纹玉镯子叮当作响。
沈蛰寒摸了摸她软软的小手，继续道：“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样处置是最好的。陷害亲姐，等同于陷害手足。若是我跟爹告状一番，到时动了家法，二妹你哪里受得了？不如……”
“啪、啪、啪！”
接连三巴掌落下，沈馡的手已如被烙铁拍过一般疼痛，迅速胀红起来。
以沈蛰寒的力道，即便用了很轻的力，仍是比贵家小姐牟足了劲儿打出的巴掌还要重。
剧痛之下，沈馡又惊又疼，倒吸一口冷气，竟是忘了喊叫，浑身力气都在压制手上的痛意，满脑子都是委屈和愤怒。
大姐如今，当真是变了，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还动不动就要打她。
若不是如柳姨娘所说，想要将她狠狠欺辱，再撕破脸皮将她从太子哥哥身边踢走，会有这般做为？
沈馡眼中蓄满泪水，胸上有些闷闷的，越看沈蛰寒越是愤怒。
两个亲姐妹之间，气愤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门外的落花听到屋里动静不对，轻轻敲门问道：“大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
“没有。”
沈馡和沈蛰寒同时回道。
沈馡因疼痛脸色胀红，咬牙又喊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
落花本要开门的手，顿时缩了回来，老老实实站了回去。
沈蛰寒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看向对面气鼓鼓的丫头，“怎么不叫你的丫鬟进来？她进来了，也好帮你把我赶出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