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念头，一旦冒了出来，就跟那可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再也压制不住。
以至于，刚刚淡漠中还算礼貌的顾萌，这会儿再看向甄贞的时候，视线里的冷意，已经藏不住。
她不想藏。
更何况，又怎么藏得住？
她打从青春期对爱情充满懵懂憧憬时，就意识到自己对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墨渊，有了不同于姐弟的感情。
她偷偷的把这份感情藏了起来，怕他发现，怕他知道，怕他拒绝！
最怕，连朋友都没得做，然后疏远变成陌生人。
堂堂叱咤律界的她，在感情面前变得异常的胆怂。
可是，这次她不想再怂了。
她想在三十岁生日前，彻底解决掉这段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暗恋。
顾萌把视线从甄贞身上收回，她对墨渊说道，“不肯让我参加？”
“对。”
“为什么？”
“……”
墨渊抿唇，不语。
他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在排斥什么。
顾萌和他认识二十多年，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偏生，这次顾萌要求来参加综艺，给了他一种不可控的直觉。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他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便要把顾萌参加综艺的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
顾萌冷着脸，“不给我一个解释，我说服不了我。”
“凭我是你老板！你的工作，都得由我来安排。”
“老板？”
顾萌皱眉，盯着墨渊的神色，更冷了几分，“你给我搞清楚，平时给你处理那些法务相关的破事儿，是我给你面儿，不是贪你那几个钱！还有，我没有签在你旗下，你少给我玩儿上下属的把戏！”
说完，顾萌从包里摸出一份文件，丢给墨渊。
墨渊拿出来看了看，脸就沉了。
“你在闹什么？”
“看不懂？你被我解雇了！”
顾萌霸气的丢出这句话，随后便对墨渊说道，“给姐签字，即刻生效！”
“……”
墨渊抬眼，在顾萌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他沉默又严肃的时候，看人时几乎是没什么表情，连抬眼的动作，都显得特别的懒，几乎只是抬了下眼皮。
这份慵懒和沉默，是顾萌最招架不住的。
若是换作以前，她便会软下态度。
可是……
她咬了咬牙，斥道：“盯我没用，姐姐我不吃你这一套了！”
说罢，顾萌还亲自给墨渊递了支笔。
“签字！”
墨渊皱着眉，任由那支笔打在他的手臂上，随后掉落在沙发。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
甄贞见状，总觉得自己坐在他们这儿，显得特别的突兀。
她顶着被顾萌怼的压力，接收了陈导暗搓搓抛来的暗示眼神，笑得一脸尴尬，问了句，“你俩既然不是雇佣关系，为什么要签解雇合同？”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墨渊。
他低低的笑了声，“不签。”
顾萌气得不行，她这会儿恨不得一巴掌拍飞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甄贞心底对墨渊不肯让顾萌来参加综艺的原因，也有些玩味。
她觉得，自己可能占了那么微妙的一部分。
但是，绝不可能是全部。
所以……墨渊这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