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含站在原地看着辛夷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蛇妖的尸体就倒在他旁边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他也曾听掌门说起过那个修行者向往的地方，和那里相比凡界就像是末法时代一般，对修行者格外苛刻。
如今见到辛夷又听到她所说的太平不复张含心情复杂的同时还有一种悲悯。
这凡界的修士早就不入世了，可是如今却将迎来仙灵界的修士入世，对于凡人来说是一场冲击，也是一场变革。
是比一场战争还要可怕的变革。因为没有人知道好坏。
辛夷毫不掩饰行踪的告诉张含，何尝没有自己的打算。不管那些小妖如何，只要没有触及妖族底线辛夷有能力之时也不会放任不管。
妖族想要立起来就需要力量。仙灵界的修士不会放任她成长起来，凡界的修士是坚守他们现在的心怀天下守护这些人，还是跟随仙灵界的人修。
这一个艰难的选择。
就像妖有好坏一样，人也如此。世界规则想要重新掌控这个世界必然会经历一番重塑。
而辛夷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顺应规则推它一把。
人修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斗起来才有意思。
她要做的就是清理门户重新整顿妖族。
辛夷摸着大猫的头，她很期待天山的人修要如何选择。
放弃这些人高高在上，还在如现在一般还能坚守心里的善心。
“小师弟，你没事吧！”张千离张含最近收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师兄，我没事。”张含回过神道。
“这蛇妖是你杀的？”
“不是，是一个妖族，实力深不见底的妖族。”
张千查探着蛇妖的伤口听着张含的话一愣。
看着点点冰霜，伸手微微触碰。
指尖上便瞬间染上凉意，张千收手退后一步运转灵力这才无碍。
而蛇妖的尸体却因为张千的触碰彻底消失。
张千见此情景心里压了块大石头。
“那妖族说什么了？”
“清理门户。”
张含和张千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疑惑。
“师兄从哪里赶来的？”
“昆山脚下的阳村。”张千收拾完痕迹回道。
“阳村出什么事了？”
“昆山死了大批大型野兽，原本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猜想应该是你所说的大妖所为。”
“昆山，师兄告诉掌门了？”
“嗯。”
张千嗯了一声张含便沉默了。
张千作为天山的大师兄，掌门一直把他当继承人培养所以他知道的也更多。
千年前妖界破灭，妖族败落，不少妖族进入凡界隐藏。天山清理了不少走入邪道的妖族。
那时候和妖族一同进入凡界的还有仙灵界的修士，便是如今的天山。
天山不忍妖孽横行便一直守护凡界，直到现在。
凡人不知道昆山后是什么，张千知道，是曾经的妖界和仙灵界的边境。
穿过昆山便是灵气浓郁的仙灵界，人修聚集之地。
如今妖族出现大妖进入凡界，清理门户，仙灵界的人必然也会入世。
凡界或许将会迎来一个修行的时代，而那将是对普通人的致命冲击，也是对皇朝的打击。
“师兄？”
张含看着张千走神叫道。
“先回去吧，师门传音，仙灵界来人了。”张千说着便御剑带着张含返回天山。
第二天等郭府的人醒来便看到一地的狼藉，没有伤亡，也不见张含的身影。
一连几日都是提心掉胆的生怕蛇妖再次作祟。直到一切恢复正常官府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而顾念还是日日都去昆山。
昆山野兽的尸体已经被猎户处理了，按理说这样的血腥味肯定会引来野兽，可是一连好几天都是安静的出奇。没有动物敢靠近，这到让外围捕猎的猎户收获了不少。
能过个好年了。
有一次走到昆山，顾念坐在地上，终于说服自己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红着眼睛抱着膝盖一个人待在那里。一种孤寂围绕着顾念，那种无助让辛夷仿佛看到了自己。
“你想跟着我？”
顾念闻声抬起头看着辛夷的下巴下意识点头。
“我是妖你也跟着？”
“我知道姐姐是好人，我只是不想一个人。”顾念闷闷的说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着辛夷，明明辛夷是妖，话本里吃人的妖。
可是顾念想到记忆力的星光就想跟着辛夷。
“那你便跟着吧。”
“真的吗？”顾念笑得眼睛弯弯的。
“嗯，不过要离开了。”
“那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顾念说着就跑着回去，跑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看着辛夷。
生怕辛夷是骗小孩的。
“跟着她去吧。”辛夷揉了揉大猫。
大猫跟在顾念身后，顾念这才高高兴兴的往村里跑去。
辛夷走在顾念身后，眉宇间有几分温和。哥哥当初看我也是如此吗？
但很快这丝温和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让顾念跟着辛夷，不过是辛夷需要一个人帮她逃避一下规则罢了。
天界做的手脚是不让妖族翻身，那就找个人修做靶子钻个空子便是。规则可以利用展素月打击妖族，那她为什么不能同样如此？
看着一无所知一路飞奔的顾念，辛夷还是自觉的跟了上去。
顾念跑回村子便推门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破败的木门被顾念晃得发出一阵吱呀声。
大猫乖乖的趴在门外等候。
“念念，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王婶看着顾念着急忙慌的回家不放心来看看。
顾念收拾包袱的手一顿，“没事王婶，就是我亲人来接我了。”
顾念在阳村生活了两年，村民对她很好，只是顾念始终忘不了小时候被人说着灾星逼到昆山时的感觉。
吴悦的死，让顾念自己都怀疑自己或许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就是个灾星。
想到这些，顾念的高兴顿时一扫而空。村里人都说她的天煞孤星别人粘上她都没好事，她也怕村民被她克，所以辛夷答应她让她跟着的时候顾念才会那么开心。
谁会喜欢孤独呢？
可是她跟着辛夷万一也害了她怎么办？
妖，会害怕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