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就这么决定了。”
张韬凡犀利地和辛英博达成了帮他调查并解决这件事的协议。
“万一你师兄搞错了，他老婆没出轨怎么办？”萧纪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可能。他眼睛里那种眼神不会骗人，可能他老婆的事情不只是偷人这么简单。”张韬凡认真地想了想：“老萧，你和我一起行动。万事都小心一些，我总觉得可能有点古怪。这位辛师兄的性格很直爽，他这么不愿意亲自处理，后面的水一定比较深。话说，他统领的天机营，当真那么厉害？”
“严格来说并不是他指挥的。你刚刚也听到他承认了，他这个主将并不是实际的指挥者。”
萧纪有些无奈地道：“天机营被誉为天下第一弓军。当年南梁大举入侵之时，黎家老家主，现任城主都曾出战南疆。天机营当时开赴前线支援百里惊云，哇，南梁军那叫被射的一个惨烈。我听说，瀚州黎家一直有打造纯武者天机营的野心。”
“你们萧氏六骑不就是纯武者的吗？”
“不。我们萧氏六骑虽然战力同样很强，可只能称之为私人武装，而天机营不同，天机营是有数千人规模的军队。”
萧纪解释了缘由：“这是七大世家的一个平衡，我们萧家人掌握的权力更高。而他们手里把持的武装更强，本身的实力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原来如此。得了，去睡个好觉吧，船上都没怎么睡觉。”张韬凡伸了个懒腰：“我们要开始准备忙活了。明天辛师兄会把他老婆基本的一些讯息派人送过来，我们要查的就是他老婆这段时间具体的行踪和情况。我他奶奶的就不信了，这件事查不出来？”
“二位爷，刚刚听你们聊的事。我可能知道一些。”
店里已经没什么人，店小二迎了上来，笑眯眯地看着张韬凡和萧纪：“不过先前因为辛统领脾气糙，没怎么敢跟他说。不知道二位爷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情报。”
“我知道，你想要点打赏吧。”
比起出身名门的萧纪，张韬凡更懂市井之人的心理。
像他这种店家里的伙计，有可能听到一些客人聊天时说起的内容，所以可信度是有的。
从袖袍中取出一两银子：“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除了刚刚付给你的钱，这枚银子算是额外给你的小费。如何？”
“放心放心。二位爷，我说的一定是真的。”
店小二两眼放光的看着张韬凡放在桌上的钱，咽了口口水。
“这个呀，辛统领的夫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是远近街坊都夸她漂亮。其实呀，刚刚辛统领有些事情并未告诉你们。”
“没告诉我们？”张韬凡有些疑惑。
“辛统领的夫人早年是云隐道尊座下大弟子。呶，就是刚刚来店里吃饭的，云隐道观的弟子。”
店小二叙述着他知道的东西：“这云隐道观啊。早些年是名震天下的顶级武宗，辛统领的夫人作为云隐道尊座下首席大弟子，据传武道修为一直不精进，是心里有人。”
“有人！？”
“对。”店小二点了点头：“后来，辛统领对她一见钟情向云隐道尊提出求亲。因为辛统领本身不俗的实力以及守备师三大营统领的身份，云隐道尊就同意让她离开云隐道观嫁给了辛统领。你们刚刚说这个事我就想起来了，我曾经听一个老婆子说过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把脸凑到张韬凡和萧纪面前。
“是黎家大少爷。”
“你说的是瀚州黎家大少爷？”萧纪再次确认：“有‘邪月刀’之称的黎家大少爷。”
“对，就是他。这件事一定是真的，那个老婆子以前是辛统领夫人母亲的好友。二位爷，你们看，我说的这个情报值不值这两银子？”店小二谄媚地一笑。
张韬凡笑了笑，挥手示意他取走银子去收拾碗筷。
“张老大，钱就这么给他了？万一他在扯淡怎么办？”萧纪不太相信店小二说的话：“黎家那位大少爷我见的没黎小五多，可是他一柄邪月刀的威名威震西陆。许多以刀修武者为主的武宗年轻一代依然保持着对瀚州黎家的敬仰就是因为他，你要说他会做这种事，我可不信。而且，他是有妻子的。”
“老萧。这可不一定，你要知道，家花不如野花香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张韬凡肯定地看了一眼走进后厨的店小二：“我觉得他说的未必是假的。我们只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就知道了。”
次日清晨
张韬凡和萧纪便早早地出了门，向西街走去。
昨夜张韬凡让无奈的萧纪半夜出门，约怀千雅于西边街口相见。
那座古朴高雅的道观，他就不迈进去了；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张少侠，今日约我相见。难道是你改变主意了？”
如萧纪所说，怀千雅是一个执着的人；她欣赏张韬凡的才能，不会轻易放弃对他有可能的招揽。
“可惜，让怀小姐失望了。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意思，今天来，是有事想求问怀小姐。”
“没关系。只要张少侠愿意了，云隐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
怀千雅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非常温婉地说道：“那，你要问什么事呢？”
“跟你问一个你们云隐道观的旧人。华念念，你知道吗？”
辛英博拜托张韬凡解决此事后告知他夫人的姓名。
云隐道观没有其他道观对道士的世俗约束倒让张韬凡有些惊奇。
这位云隐道尊想来非寻常之辈。
“有印象。”怀千雅思考了一下：“是我师父当年收的大弟子，比我大师姐还年长几岁。只不过后来嫁给了守备师的一位大统领，才离开了道观。你们要问什么吗？”
“你的这位前大师姐，和黎家的大少爷你知道，他们认识吗？”
“认识。”出乎两人意料，怀千雅的反应很快：“当年我还小，见过黎家那位邪月刀来道观找她。甚至隐隐听见华师姐好像……好像是黎城主不喜欢她，可能跟我师尊也有关系。黎大少爷一直在向她解释什么，可她就是不愿意听吧。然后，后来她就嫁人离开道观了。”
“还真认识……我嘞个去，人不可貌相。”
萧纪再一次发现了自己认识的错误。
张韬凡有些纳闷：“你没把这事告诉道观内……你的师尊和你的师姑们？”
“这有什么好告诉的。我师尊收徒的时候，一向是告诉我们不会以世俗规矩约束我们的。男欢女爱，师尊并不反对。可是若嫁了师尊并不允许加入道观的人，就会被师尊强制驱逐。”这回轮到怀千雅不明白了：“你们打听这件事干什么？”
“哦。没什么，非常感谢怀小姐今天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以后有机会来请怀小姐吃大餐。”
张韬凡拉着萧纪匆匆地离开了，赶路的样子让怀千雅捂嘴轻笑。
“这家伙，倒确实挺有意思的。还请我吃大餐……”
怀千雅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一个这么轻浮的家伙：“看来那日的话，可能只是一场戏言吧。师尊不会喜欢他这种人的。”想到师尊心中的芥蒂，怀千雅始终难以理解。
“张老大，张老大。咱别跑了。”
两人快速地跑了一整条街才停了下来。
张韬凡表情已经变得怒火滔天。
“咋了……张老大。”萧纪不解地看着暴怒的张韬凡，幸亏这里的街道偏僻，人不多。
“我明白了。这是场耍人的故事。”张韬凡脸上的怒意开始消散：“我那位老实巴交的师兄，可能被耍了。”
“啥意思？”
“你不明白。女孩子心死之后，会短暂的有一段特别难过的时期，会做出很多想报复一个男人的举动，比如嫁人。”张韬凡解释道：“可实际当她嫁了人之后，她又会后悔。会忘不了之前那个她深爱着的男人，所以，辛师兄估计是被耍了。他跟我们说了，他肯定华念念出轨是有直觉判断的。有时候，直觉判断这种东西是很准的。而且，谢胖子一定是在信里说了我特别擅长这种事，他才会拜托我帮忙的。”
张韬凡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兴奋之色：“老萧。如果这件事真的牵扯到黎家的大少爷，你怕吗？”
“怕个球！用剑的怎么会怕用刀的，干他就是了。”
“……”
“不过张老大，我们要怎么查啊？”
“辛师兄今天当差。我们去监视就可以了。”
建议是辛英博给的。
可他告诉张韬凡，他以前不是没有动过派人跟踪监视的念头。只是，华念念本身是上品武师巅峰的修为，即便居家多年，修为一直没有精进，对武者的跟踪同样会有感觉，辛英博找不到实力强过她还以专修身法武技为特长的武者；而普通人跟踪，极易被她甩掉。
每次出门都格外的警觉。
这是辛英博直觉来源的根据之一。
辛英博希望萧纪能跟踪华念念。
萧纪的实力强；而张韬凡的实力弱于华念念，并且气血旺盛，容易被察觉到。
可是两人同时很肯定地说。
“论跟踪，当然我最牛。”
“跟踪……张老大比较牛。”
“其实以前我还没有凝结灵胎的时候。因为经常和一些胎动境或者觉醒境初期的武者对打，把一些战斗技巧修炼的格外娴熟。跟踪，可以说是战斗技巧的一种演化。”张韬凡一路走向辛英博告知他府邸的位置，一路叮嘱着萧纪：“到时候一定听我的指挥行事。确保不能跟丢。”
“好，好好。不过张老大，我们怎么辨认哪个是华念念呢，辛英博似乎没有告诉我们他老婆长什么样？”萧纪边说边指着正前方辛府走出来的一队人马，两人当即放缓了步子，假装路人靠近辛府的大门。
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前。
他们看不到的角度，一个应该身着华服的妇人在一人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一个白衣的女仆人低着头在听着车上之人的吩咐。
“是，夫人。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些菜都买好的。”
女仆的话一说完，就提着一个菜篮子走向东边。
而两个女仆驾着的马车向西边开去。
“张老大，跟上马车队吗？”
萧纪回头一看却发现张韬凡闭上了双目。
“哼，我就知道她要玩这个花样。移花接木，当年我也玩过。”张韬凡的双眸当中是毫不掩饰的讥笑：“老萧，中了她的惯性思维了。我们都会认为穿着好的那个一定是辛府的夫人，可是那个女仆才是。”
“怎么会！？”萧纪惊讶地问道。
“女仆身上有着不弱的气血波动，而那辆马车上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来不难理解，华念念找不到一个武者来假扮她。我们得跟上那个女仆。”
张韬凡和萧纪立刻动身。
他淡淡下令：“保持和她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就装作一个路人就可以了，瀚州武者众多，我们不必刻意掩饰自己的气息。让她留在我们的视线当中，这样就不会被她发现从而不去她今天想要去的地方了。”
“张老大厉害！”萧纪对张韬凡揣摩出来的跟踪技巧暗暗佩服。
走着走着萧纪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白衣女仆一定是华念念。
他曾经与怀千雅交过手，对云隐道观所修心法有一定的了解；她身上的气血波动让他有熟悉感。
两人与华念念保持着一百步不到的距离，很快看到她拐着弯进了一个巷子，而那个菜篮子被她随意地放在了街边的一处石阶上。
“张老大，还跟吗？也许她是去见。”萧纪没有说下去。
店小二说的若是实话，隐藏在巷子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黎家大少。
张韬凡和萧纪走在城中。
未见其面。
足闻其名。
瀚州黎家对这座城市的影响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当中，他们听到不少武者以曾在黎家家主乃至老家主授课时旁听过为毕生荣耀。
“老萧，那位邪里邪气的什么邪月刀你知道他的实力在什么层次吗？”张韬凡问道。
“中品贤者初期。不过这已经是数年前的修为了，他现在一定有进步。”
“靠近巷子，先行探查。”
张韬凡做出了决定，两人在靠近巷子的时候避让着周围的行人并同时闭上了双目。
倏地又同时睁开了眼睛。
张韬凡和萧纪都感应到了其中有一股不弱的气血。
距离感应，气血叠加，让他们没有办法确认。
“旁边是个什么地方？”张韬凡看向了巷子旁边的屋子。
那里数十股气血影响了他们对巷子内气息的探查。
“是个比武馆。每日都有设置武者比试获取奖金之类的地方。”萧纪熟悉一些，看着里面的场景就明白了。
“比武馆呀……老萧，我有办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哈哈哈。”
作为一个下黑手专业户，张韬凡对此类事务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
“咋整？”
萧纪问道。
张韬凡笑了笑：“让里面的人打起来就行了。他们要是打起来，场面一定会非常混乱，我们可以乘机去旁边偷听他们谈话，如果听到什么关键词就是我们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