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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此刻心里也是大喜,至于怜悯,真的没有,死亡司空见惯,杀戮无比寻常,这就是这么个世道,那些人只能算是他们倒霉了。

一切,一切,为了生存。

刘清也是环顾左右,说道:“好,就依先生所见,现在我们直入卫辉府。”

不过,又想了一下,他对着黄金翅问道:“黄百户,那个水寇杭担泥可靠不可靠,这几千匹骏马,要防这个人见财起意啊。”

当说这里,众人猛然醒悟,他们的一切计划的重点,可是还有着一个水寇杭担泥呢。

杜成耕疏笑了一下,接着道:“将军,我等可以将那杭担泥招入定虏营啊,这样做不就都是有了么。”

刘清再次将眼神看向了黄金翅

黄金翅狞然一笑,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将军且放心,这杭担泥要是识相也就罢了,要是不识相,哼哼,就别怪我老黄不客气了。”听到这句话,刘清没说什么,剩下的事情等于就是交给了黄金翅了,不过,看到了依然半醉在地上的杜成耕,刘清再次拜了下来。

他严肃的说道:“从今天起,杜成耕非我刘清之家奴,乃定虏营之军师也。”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后的众人,同样的是拜下。齐声的说道:“拜见军师。”

倒在地上的杜成耕仿佛是浑然未觉,但是那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却是一点一点的将它此刻心情给出卖,终于,终于,二十年的等待,在今天修成了正果了,虽然渺茫,但是终于有了希望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既然是已经定来了计策,所有的人都是找到了方向之感,所以定虏营所有的人都是干劲十足,就连他们的士气也是提高了不少。

而黄金翅却是带着他的曾经江洋大盗的属下们,就要去再次的见一见那个水寇杭担泥,不过,杜成耕却是执意要跟着去,他对着劝他不要去的刘清说道:“这个计策是学生自己想的,自然要由学生来一体执行,这个杭担泥,关系我等未来之谋划,学生要是不去的话不放心啊。”

看到杜成耕如此坚决,刘清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叮嘱着黄金翅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黄金翅一拍胸脯说道:“请将军放心,有我老黄在,保管军师大人的安全。”

就在定虏营他们想要招收水寇杭担泥的时候,此刻他们要招收的对象,杭担泥所在的水寨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其实要说不速之客也不一定,只是两方以前是生死不共在天之敌。

来的人,是官兵的使者,他们来这里干嘛,两个字,招安而已。

为什么官兵在这个时候想要招安呢?

这个想法,却不是王自用提出来的,自从他招降二十营流民失败之后,再也不敢提那招降两字了,对于流民军,他的口中一切都是杀气腾腾的话语。

这个招安,是豫北的修武县县令何知风提出来的。

不过,他是提给曹时年的,所外乎的,不过就是抱上定国公的这条大腿罢了。他的理由也是非常的充足,他说道:“现在既然流贼靠向了沁水东岸,那么为了防止他们再来西岸,就应当在沁水上面加强一下力量,招降一下水寇,正好让这些人厮杀。”

曹时年听了有点心动,但是他深深的知道,现在朝廷之上对于招降一事,可是一片打杀之事,所以他也是不置可否,仅仅是让何知风自己先去试探一下,成了,自然有他的功劳,不成,那都是何知风一个人的事情了。

何知风怎么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但是他可是都要五十岁的人了,嘉崇一年的进士出身,如今还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当年他的同科进士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将它远远的抛去了,其中最知名的就是首辅杨永昌了。

不过,何知风当年年少轻狂,和杨永昌之间却是不怎么对付,双方曾经还打过一架,虽然都是年少往事,但是这芥蒂就这么结下来了。

这也是,何知风投定国公而不投杨永昌的原因了。

不是不想投,而是没办法投啊,在何知风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二十年的县令,肯定是杨永昌使坏的结果,所以对于杨永昌,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去投靠。

但是为了头顶上的那个乌纱帽,今天的何县令,却是不得不冒一个风险了。

要说何知风,是典型的大荆朝的文士姿态,长冠飘带,发髻整齐,人物孤傲。

不过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何知风知道,所以,为了抱上定国公的大腿,他亲自的来到了水寨,他相信,自己提出的条件这些水寇是无法拒绝的。

有的时候,为了官位,为了名利,人可以不惧怕一切的困难。

此刻的何知风县令就是如此,这次,为了表示自己的最大诚意,他是亲自率领着一批人前去招安杭担泥,可想而知,杭担泥得知这个人就是修武县的县令的时候,是多么的吃惊,但是听完了何知风的叙述,他又是那么的踌躇,心中不由的有些躁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通报,黄金翅来访。

听到这里,杭担泥也是闻言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遍,亲自率领着自己水寨的大小头领们亲自来迎接黄金翅。

此次黄金翅他们一行一共有七人,除了杜成耕,其他人一看就是一脸凶相的人,只有着杜成耕还是那副羽扇纶巾的样子,让不知情况的人有种抓狂的冲动。

看到黄金翅他们,杭担泥笑着说道:“原来是黄老弟,不知道这次来又是有着什么生意?”黄金翅听到之后,也是嘻嘻哈哈的一笑,说道:“杭大哥真实直爽人,小弟我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呵呵。”

听到这句话,杭担泥不动声色的说道:“哦?不知道是什么生意?”但是黄金翅只是打着哈哈不说话。

看到这里,杭担泥一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怎么给忘记了,这个地方怎么是谈话的地方,来,黄老弟,里面请。”说完,他向着后面一个手势,黄金翅和杜成耕他们随着杭担泥的脚步来到了这个水寨的大厅里面。

杭担泥的水寨,是在沁水里面的一个河中岛上面,虽然不是什么多么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倒也算是比较隐秘,再加上他这手下二百多号的人手,一般人还真的是攻不下来。

走进了大厅当中,杭担泥说道:“好了,黄老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知道你们定虏营又有什么买卖了,要知道你们的定虏营现在在这豫北之地可是名声响亮的很啊。”

听到这话,黄金翅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黄金翅刚要说明来意,但是却是被他后面的杜成耕碰了下衣角,稍稍的不明所以,但是他想到临走的时候,刘清特意的交待,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听杜成耕的安排的话,就是连忙的打个哈哈,却是什么也不说。

双方就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了一会,杭担泥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黄老弟,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黄金翅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但是杜成耕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说道:“杭首领勿要着急,我们来这的事情确实比较大,需要从长计议,所以是否可以找个……”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里可能人太多,不是那么的安全而已了。

但是,杭担泥勃然说道:“怎么,这位兄弟信不过大厅里面的诸位兄弟么?我等都是生死与共之人,要是你信不过,大不了就不要提这些事情了。”

黄金翅连忙的赔着笑脸,说道:“杭大哥莫怪,这是我的一个家里人,不懂道上的规矩,呵呵,要不这样,过会我们再谈?”

杭担泥一看这样,也是无趣的说道:“好吧。”

就是这样,黄金翅和杜成耕被他们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面住下了。

刚刚的一关上门,黄金翅就焦急的问道:“刚才不知道先生所为何事啊?”杜成耕轻轻的摇了摇那把羽扇,说道:“我看这里面事情不对头啊。”黄金翅说道:“怎么?”

杜成耕说道:“刚才我观那杭担泥左右之人,明显是有些不耐烦的意思,要知道,我们是来给他们送生意的,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再看那杭担泥,明显就是有些的敷衍意思在里面,眉目之间颇有那么的闪动之色。”

黄金翅听到之后,大骂道:“这个杭担泥他敢,现在就老子就去问问他,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就直接要了他的命来哼哼。”

杜成耕连忙拉住他,他心里苦笑,你这样不就是去找死么,不过嘴上却是连忙的说道:“你先去问问清楚再说,我们身负将军使命,定要慎重才是啊。”

黄金翅说道:“先生你的意思是。”

杜成耕轻轻的拍了拍羽扇,说道:“让你的人找些相熟的人问问,到底这几天来过了什么人没有,恩?”

黄金翅听到这句话,连忙的说道:“是。”

于是,他连忙就派出两名手下,四下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打探回来了就立刻给他们汇报过来,那两个人领命而去。

而此刻就在黄金翅和杜成耕两个人在说话的同时,在水寨的另外一个地方,杭担泥却是和他的属下们也是在激烈的讨论着未来自己的前途。

在此刻的杭担泥的屋里面,一场激烈的辩论却是在展开着,自从何知风来到了水寨里面,将他的条件说了出来,杭担泥的手下就有不少人给心动了起来。

那何知风提出了什么条件呢?很简单,就是抹去他们世代渔户的身份,并且给他们这些人一个官身当当。

这可是这些人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当即何知风说完之后,会有不少人想要答应,要不是杭担泥担心官军这次是来使诈的,也就当即就答应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对待何知风也是客客气气的,生恐有了那么一丝的慢待,只是说这时间大势,他们需要一起来合计合计。

现在,定虏营的使者到了,这让他们有了些发愁。

虽然,定虏营是在路上吃饭的,就算得罪也无所谓,但是多个仇人总是不好,尤其是在定虏营声威正盛的时候,所以,杭担泥此刻也是在讨论怎么去留的问题。

从刚才黄金翅的话语里面,他知道这次定虏营肯定是要有买卖让他们做了,要是搁到以前,他肯定会高兴,但是现在,我就要当官老爷了啊。

一小喽啰说道:“首领,不如我们将这些定虏营的人绑了送给何大人,当做我们的晋身之资如何?”说完他的目光就?amp;}始闪动了起来?br;

但是,话刚说完,另外一个人说道:“不妥,不妥,那样我们不是和定虏营成生死仇人了么,有这么一个流民大营和我等为仇,总是不好,以后我们就是要有官身的人了,不值得和他们结仇。”

其他人也是一阵的附和,听着手底下人们的讨论,杭担泥却是没有来的巨大烦躁,他轻轻的“哼”了那么一声,底下的人们都是沉默了下来,他说道:“怎么,现在就想当官老爷的日子了,你们怎么不想想哪官军是不是诈我们的?”

听到这句话,底下的人们都是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说道:“首领,这次是何县令亲来,应该不会吧。”“不会?就这些读书人心眼多,这是大事情,需要谨慎小心懂么?”杭担泥看了他一眼,又是想了想,说道:“好了,今天先这么着,你们去好好的巡逻下,记住,一定不能让两家人见面,知道么?”

其中的一个人听到之后,说道:“首领的意思是?”

杭担泥说道:“要是官军是真的,我也愿意有个官身,那定虏营的使者就礼送出境,要是官军是玩假的,就不要怪我杭某人不客气了。”听到这话之后,底下一阵英明之声。

但是,就在杭担泥他们讨论的时候,在定虏营使者的区域内的房间,空气却是一片的凝重,仿佛就要滴下水来。

就在刚才,出去打探的属下已回来了,他在这个水寨里面也是有着从前相熟的人,毕竟都在江湖上面吃饭的,靠的就是这个交情二字,他得到出一个巨大的消息,连忙向黄金翅和杜成耕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黄金翅愣了半晌,只有一旁的杜成耕沉声问道:“你说的确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