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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苡闻言感慨万千,心中想着兹事倒也是……也是……也是‘干得漂亮’!

诚如奚夜妖帝所说,诚如奚夜所想(圈起来,这里要考)当年的时局确实是鱼龙混杂,而奚夜妖帝自己没看懂也正常。但奚夜妖帝最大的问题,如今面对面的与自己在一起,还要不留余地的乘虚而入,继续‘浑水摸鱼’。

所以阡苡有些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也不会丢弃奚夜妖帝于不管不顾就是——固而,阡苡现在十分头痛,当年的许多‘败账’旧事杂乱无章,而在这里面,奚夜妖帝不见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奚夜妖帝全身而退,显得‘洁白无瑕’呢?这才是阡苡无可奈何的问题所在。

说着阡苡想起来了,当年妗荷的阵营。妗荷的阵营貌似是白岙大帝那边……

实际上阵营确实是白岙帝君那边,这中包括乐瑶,苏眉,墨江,云泽,洵芜,奕戈,奉凕,邪影,清邪,邪影,绾青——是的,包括绾青,但没有涵盖但清弄?

何以如此?

其实显而易见,便是绾青是赤池魔帝奉凕的徒儿,所以,自然是师徒一心。但清弄是个例外,清弄也只是名义上知道自己是青龙族中人,也知道这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英雄家族,所以清弄一开始在耳濡目染下,算得上善良正直,于是乎有些天真无邪。

建立在清弄真挚单纯这种基础上,其实邪影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清弄,也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清弄来趟这一趟浑水,所以,故意有事些事情本是三缄其口,特地没有叫清弄一无所有,或者只是浅显的一知半解。

想当年白屹大帝,也就是无上主宰岁辰特地站在昆仑之巅,开启了时光召唤,固而算是开启了四使家族的终极使命……

“什么是终极使命?”奚夜妖帝拖着下巴,有些慵懒的问阡苡。

阡苡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想,所谓的终极使命,就是殊死一搏玩命之局……

“何解……”奚夜妖帝冷静从容,映衬着月光,姿色摇曳,叫人动容且沉醉。微风拂面,阡苡朦朦胧胧感觉似入梦中,但尚且有一丝理智在——有一瞬间阡苡想自己是否也是一样?但这么想的话,未免太过于模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心中总有蜻蜓点水的感觉,竟惊起了一圈波澜,仿佛暧昧不清,缠缠绵绵的。(提前透露,正在交换灵魂。)。

奚夜妖帝的呼吸若有若无,似乎气悬一线,莫名其妙的正慌乱紧张着,惴惴不安。随即,感觉奚夜妖帝又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提到头顶,仿佛即将离开身体,陷入万丈深渊(万丈深渊要考,重点!),但无从反抗,只能坐以待毙,看着自己恍若心甘情愿的被别人束缚枷锁,并且逐渐动弹不得,失去挣扎的力量——这种感觉确实暧昧。毕竟奚夜妖帝很少(要注意很少出现的必要)会这么直接的与别人正面接触,是的,正如肌肤相亲,这般直接坦诚相待。

月光下,这种铺天盖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持续很久,随即大风过境,两个六神无主,心猿意马之人一个寒颤,又清醒了不少。

奚夜妖帝一笑,接了一朵桃花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杯子。给阡苡倒上星辉月露,“此物来自仙界,圣恩主所赠奚夜,如今奚夜特地借花献佛——特地将此千金难得的宝物倒与圣恩主喝,此乃是醒神的绝佳之物……”

“是了,”阡苡不苟言笑回应了一声,并未曾接过杯子,但已经精神抖擞,状态尚且生龙活虎。随即,若有所思又道,“既然奚夜妖帝知道这东西千金难求,自己喝着就是,本座这一时三刻也尚且还有力气活蹦乱跳。”

奚夜妖帝浅饮一口,心中有几分,不假思索,“如果说……如果说……原来……”

阡苡不以为意,有些不厌其烦的询问,“到底想说什么?”

奚夜妖帝冷静从容,若有所思之后,沉重的说,“白屹大帝岁宸曾几何时登顶仙界的昆仑,在那雪山之巅,召唤了四使家族,并且如同威逼利诱一般,不对这是直接的威胁,一个至死方休的威胁。(注意称呼变了)

所以,才叫终极计划,而这期间,响应到白屹大帝召唤的人……

也就是说知道自己祖上身份的人都收到了——如果说,他们这么早就收到了这个计划。这其中合该包括邪影……邪影到底不算超凡脱俗,也凡胎俗子罢了,是断断不可能真的绝情寡义的,所以他对于清弄诸多事情都隐瞒,甚至不惜。”

奚夜妖帝言语戛然而止,十分决绝——而阡苡碰巧说时迟那时快,正好凑上了奚夜妖帝话音刚落,于是乎不以为然的笑着问一句,“不惜什么?”

奚夜妖帝胸有成竹,只是冷静的回答说,“本座见识浅薄……但此事实在玄乎,仿佛绝世的伦理悲剧,想必阡苡不经世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注意,称呼也变了)

“本座再是不经世事,”阡苡十分配合,心照不宣一派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说,“小女子再是见识浅薄,就算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但到底是师从白屹大帝,算得上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并且,奚夜妖帝都说了,此事的问题是

固而,清弄为了逃过一劫,而把清弄推向白岙帝君那个阵营。”

阡苡确实诚实,言外之意奚夜妖帝是听出来了——确实是邪影为了保住清弄,所以将清弄推向了白岙帝君的势力范围,甚至眼看着清弄家伤心出嫁,而无一体贴,便导致如今两人背道而驰,简直就快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

再从本质上来说,这件事若真的只是如同综上所述的那么简单,未免也太片面了,令人索然无味。

此情此景,虽然说是花前月下并不为过,但花前月下也未必就得拿来谈情说爱。毕竟,太多的正事正在等待着处理,桩桩件件刻不容缓,所以,此情此景,这月色曼妙却也只是平白给一本正经的沟通增添了几分朦胧又诡异的色彩。

其实阡苡想说的大约是——邪影这份担当与勇敢令人佩服,但此乃,情理之中,不值得多震撼。重要的还是,如果,白屹大帝从四处奔波,将这些收到感应之人凑在一起的前不久,这些人便都感受到了使命……

那么,甚至也就可以直接这么说——当年白屹大帝逼清邪天下昆仑。昆仑是神只安息的地方,天柱更是埋在这里面,无影无踪……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而当时的情况就是,四使家族聚齐了一个七七八八。但,邪影与清弄都流落在外,按照前例而言,此时此刻已经无所事事的无上主宰岁辰因该亲自前去‘请人’了。

但无上主宰没有去请人,也对此置之不理,之后,清邪莫名其妙的与清弄还有邪影二人别有用心却假装莫名其妙的‘偶遇’,自然而然的,相识相知又相逢……可不诡异。而更加诡异的是……

——奚夜妖帝一下子震惊得不敢说出话来——因为,白岙帝君的邀请的拜帖是否太过于的‘机缘巧合’了?这中必然不是阴差阳错可以解释的。

还有当年,还原起来合该是古悦仙子渭遐天涯而死,之后蜕变成清邪,接着顺着白岙帝君的拜帖,踩着这个台阶半推半就——诚然,不带抹黑的说法就是所谓‘半推半就’,因为一边是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一边又是已知天命难逃。

——确实,完全说不上‘欲迎还拒’,顺着白岙帝君的邀请函,清邪摇身一变成为云水将军,那炙手可热中的女子中的其中之一,这样的条件下,说白岙帝君一无所知并不可能。

最细思极恐的是,白岙帝君随即风风火火的来妖界提亲了——这点,奚夜妖帝自己倒是素来没觉得有什么恐怖如斯的地方。毕竟熔琦是有多臭名昭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另外,白岙帝君怜香惜玉,他自己也是供认不讳。这么解释的话,白岙帝君有心防备熔琦便是见怪不怪了。

这件事……总归一言难尽就是了,而这中奚夜懵懵懂懂,直到今日才粗略了看清了冰山一角。原是阡苡一直都守口如瓶,在暗示的是这般的因果关系。

而这么说起来的话,也不知道白岙帝君乘着意外,将清弄推向熔琦到底是辣手摧花,还是听天命,尽人事,尽力滴水不漏的帮忙。

白岙帝君帝君是怎么想的其实在此处不算那么重要,反正奚夜妖帝知道白岙帝君也是知道这中复杂的。

至于怎么个复杂法,奚夜妖帝自己都还是云里雾里,琢磨不到头脑,自然是无心关注白岙帝君到底知道了多少。

掌控全局,未必就是要全盘皆知——因为这样的话,顾虑势必是多不胜数的,在这种基础上又会造就另一个问题,就是烦恼太多,又错综复杂,总是叫人意乱神迷神魂颠倒,失去许多公平公正判断事非的动力。

还有——那句白岙帝君所说的那句,‘西府海棠长兴盛,粉妆玉砌娇百媚。逆风盘缠莫解意,并蒂屠枝雪未寻’,又合该是何意?

‘雪未寻’……苏眉仿佛说过向往那银装素裹,厚雪覆盖粉饰过的黄天厚土……

雪未寻……

未寻……雪?

雪……

昆仑……

昆仑之中……昆仑只中?昆仑之中!

——这句话又合该是白岙帝君出于什么样的心境,所以才留下的呢?

虽然白岙帝君昔年同样是赠与苏眉——但是白屹大帝自己都算得上‘挂羊头,卖狗肉’而白岙帝君未必不会有样学样!

想到这里奚夜妖帝背后一凉,冷汗不止。但好在,兜兜转转奚夜妖帝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

这!

这……

阡苡瞧着奚夜妖帝越发的心猿意马,逐渐走神,心中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但是到底还是对鉴于对奚夜妖帝的了解,便也可以理解。

于是乎阡苡无可奈何了一会,干脆假装直言不讳的说,“奚夜妖帝到底是为何意呢?是打算‘始乱终弃’(本人很后悔将故事写得这么含蓄,快捷时代,很多人没空扣字,所以提前透露一下——本人也知道提前透露剧情是杀千刀的——但各种主线隐藏太深,所以,这里标注,‘始乱终弃’暗示的含意是二人身上有‘姻缘契约’,所以可以互相交换灵魂。

但是白龙神打算混淆视听,让外人以为自己与奚夜妖帝身上绑定的是‘主仆契约’),还是欲哭无泪?找不到地方哭诉自己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善?所以把小女子这等草包放入妖界,在扔在手心之中视如掌上明珠是折煞您了?须知,若非昔年奚夜妖帝幸运,在蓬莱岛误打误撞碰到了小女子……”

奚夜妖帝闻言立刻打起精神,不敢松懈,也顾不得去考虑别的事情。

——奚夜妖帝面露凶光,高傲的瞪着阡苡,仿佛‘衣冠禽兽’原形毕露的那一刻,说是阴险狡诈叫人恶心也不是不可以。

奚夜妖帝斯文败类的模样,阴阳怪气说:“未曾,姑娘(称呼又变了),毕竟也是本座亲自从蓬莱之中请出来的帮手,本座虽然素来未必相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点,但不代表本座对‘名师出高徒’这一说法会有什么意见。而姑娘自然是绝世高手,不过就是心中挂念白岙帝君不肯为本座一展身手罢了……说起来,本座也是心悦姑娘许久——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本座与姑娘有缘千里来相会,但姑娘就是不肯芳心眷顾,本座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强摁牛吃草’吧?”

“喔?”阡苡这态度转变的仿佛换季那般不容商量又猝不及防。

奚夜妖帝对此表示出来的是不解其意,突然也有些迷惑了——之后,奚夜妖帝深思熟虑淡然的回答了一个字,“喔。”

“喔?”阡苡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的指责,“奚夜妖帝有话不妨直说。本座素来是鄙视含沙射影之人……”

“何曾就是含沙射影了?”奚夜妖帝一脸死不悔改,不知醒悟的模样严肃说,“昔年,本座助姑娘从白屹大帝手上逃出来……姑娘当时是如何承诺本座的?”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女子一句信口雌黄的瞎扯,竟叫奚夜妖帝这般念念不忘,”阡苡自信从容,随即,又一派盛气凌人,气势咄咄逼人的说:“奚夜妖帝倒是一点不加掩饰自己已经是那‘强弩之末’了?可是,奚夜妖帝与小女子仿佛交集不深,竟将小女子当做救命稻草,奚夜妖帝……这?”

奚夜妖帝眉目深锁,“本座选择你,自然是有本座的道理。说起来,姑娘如今总还是本座妖界的人,便休得放肆,免得误了姑娘的前程似锦。须知,天界也并非没有障眼法,而姑娘虽然确实借着本座帮忙,用那花枝招展的障眼法蒙骗过了许多人——如今更是将全部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帝王眼皮之下杀人,姑娘一战成名,是那风头超越妗荷与乐瑶二人的存在,怎的就本末倒置,忘恩负义起来。姑娘自然是能言善辩的,本座懒得与姑娘掰扯讨论,但姑娘须知,本座自己都能带领岐黄之术精进,而白岙帝君仿佛素来业绩不差,且手下设置了专门集思广益的学堂,在这中,他扮演着领头羊与谦谦学子的双重身份,总孜孜不倦,力求一个精益求精,姑娘自己大可考虑你在他面前杀人,虽然得了本座从旁协助。但是他会不会明察秋毫,补充到蛛丝马迹后却沉默寡言,假装一概不知呢?”

阡苡表现得有些慌张但强制自己冷静,随即欲盖弥彰的说:“这又如何?归根结底,他就算看破,但不说破便代表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再怎么说他都是本座的小师叔,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然是不敢把小女子怎么样的……除非就是他有信心说服奉凕师兄不包庇小女子……”

“赤池魔帝?”奚夜妖帝震惊了一下,随即怒不可揭说,“这件事竟连他都牵扯上了?”

“自然。”阡苡心中坦坦荡荡,脸上狡猾更是不加掩饰,巧笑嫣然道,“自然。小女子如何承诺奚夜妖帝——也不止奉凕师兄,如果有必要,换个会喘气的人过来,小女子都会这么面不改色的承诺。

还有茯旻妖君,这位对小女子势在必得……”

奚夜妖帝面色逐渐冷静,黯淡下来,仿佛故作镇定,风轻云淡的说,“也好,如今狼子野心全部一览无余……本座,便拭目以待姑娘到底能搅得满城风雨倾山河到什么程度。”

阡苡巧笑倩兮,越发的阴险狡诈。只是学着奚夜妖帝,抑扬顿挫的说,“小女子听说,当年奚夜妖帝曾经放下身段,以——‘主动出击者,格杀勿论’之令,遣散了当时被茯旻聚集在一起,亦欲称乱偷袭仙界将士……

此事小女子便是听懂了,想他茯旻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士——奚夜妖帝这般狡猾多疑,他尚且可以慢慢成为奚夜妖帝的左膀右臂……这便是能力的问题……

茯旻不至于愚蠢到,不知道与仙界大打出手,会拉整个妖界共沉沦。而他,不是想拉妖界沉沦,反而是想让奚夜妖帝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便是那会小女子便知道,这人合该是小女子的垫脚石罢了……于是……所以,如今茯旻可不闹得奚夜妖帝内忧外患了吗?

茯旻就是想让奚夜妖帝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然后等奚夜妖帝成罪人,他便顺理成章推翻你政权——小女子对此不说喜闻乐见,但也庆幸的,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固而对于小女子而言,拜托茯旻可比摆脱奚夜妖帝简单得多了……

言归正传,如今事情确实超过了小女子的控制——兹事叫不明真相之人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独尊皇室的妖界竟是帝王先行倒台……

可小女子妖界扎根,却见妖界也并非唯妖帝独尊。妖界某些泛泛之人,崇尚的是皇族那一出生便叫别人望尘莫及的高贵血脉——想来小女子完全可以这么说,在妖界,即便是条狗,但只要是挂着皇室的名义……那么,只怕多年踞身在内阁之士,见之都得眼巴巴的主动让道,甚至越是在内阁混迹得久,就越是不如狗,毕竟狗还没他们那么懂得点头哈腰摇尾乞怜。”

奚夜妖帝眼睛一闭,看起来仿佛心如枯木毫无生机,像个老者奄奄一息,却逃不开垂死挣扎,有气无力,很懒散,压根一蹶不振,只默默回答:

“很生动,是这样的。妖界有些人说是盲目完全不为过。所以也并非只有本座可以将某个人提拔进内阁,只要他的名声足够。例如茯旻,昔年妗荷适才‘道明来意’,茯旻便迫不及待的借熔琦之手提入清心坊,如此铺垫,茯旻慧眼识英雄,第二日便将那妗荷直接送入丹心阁。

当时丹心阁的阁主是可以完全一笔带过的熔鹄,为何可以如此?因为此人是个实在的‘傀儡’。

烂泥扶上墙,本座却强行扶持她上来,诚惶诚恐的守着在众矢之的位置。本来白屹大帝倒台之后说一句话,‘愿此间重回太平’,所以,本座的意思,也是熔鹄自己的意思,固而以至于他并无作为,但无功,亦无过,此在妖界,乃不伤大雅。

但茯旻盯紧了这点,妗荷刚前往报道,他便亲自指名道姓提议了要让妗荷做了一个小阁主……”

“喔,这个小女子又知道了。

小女子听说,茯旻千方百计‘打捞’妗荷,各种虚张声势制造,甚至所有必要可以以身相许。

听说妗荷差点成了丹心阁主。因为老阁主昏庸无能,遭到皇族弹劾举报……茯旻的意思?”阡苡干脆也不烦扰奚夜妖帝,自问自答,思考着,等待着奚夜妖帝稍微休息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