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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天下商魁 > 第332章 来沾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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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长久的冷寂。

天元倒是一片坦然,坐不住的是沧澜,之前那副会刚刚说过“量”的事情,现在要出方案,当然是量上占优的人更有发言权,毕竟关乎更大的利益。

可蒙枭不开口,人们都多少睨着蒙卿湖,但蒙卿湖毕竟是小辈,寻常事情作为天下鱼仓的话事人还能讲讲,现在父亲都来了自然轮不到自己多说。

渐渐地,天元人流露出明显的不快,虞梦韬按着手杖一起一落,虽然声音不大但显然是很不耐烦了,文岐抱着手臂向后一靠。而那骆天一显得比所有人都沉定,他坐在虞梦韬的旁边,神态不疾不徐、目光不缓不骤。

易九昊瞅着这场子,更加不会说话,季牧两边都不看,不时抓起茶盏喝几口茶。

终于又终于,金谷行的头家澜州的刘鸣喜开口了,“刘某的话只代表自己一人,大都将游志交由商界运营乃是必然,问题在于分配上,主动取利大都非明智之举,既然那边也有方案,刘某看来应让大都觉出商界的低姿态。”

这话说完,沧澜便再没一个出声的了。

“游志本就是商界重金打造,若如此一来,岂不成了连运营也要求犒赏。”文岐这种人哪里能说出来个痛痒来,但这话说得很讲究,不能让天元觉得顺了沧澜的意,又不能让沧澜觉得真刀明枪对着干,只是顺着往下却不讲什么结论。

这一来,绣球又抛给了沧澜那边。

原本天元沧澜聚到一起谈事情就是你藏我躲,都从话里找话,这么多年效率就没高过。这一次更加不同,这样的场合头一次有了一个外州大商,而且还坐在那主位上一副评判的架势,说话更加谨慎。

天元沧澜加西北,九州商界第一次如此聚。

刘鸣喜一看各个还是不动声色,只好硬着头皮接文岐的话,“运营乃是一笔大费用,具体到各处游志复杂程度难以估量,刘某以为,事情应有一个总体之分,我等双方以这个整体分成统筹各大游志。”

刘鸣喜这话有几分道理,且说到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分成。

因为只有分成,才能把事情一刀切开,给大都固定的收入,商界再自行分配。说白了一边是商会一边是商帮,都是自己内部的事,怎么分并不复杂。

季牧微微点头,可说来也是奇怪,季牧这一点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迎了上去。

“季头家是何意?”刘鸣喜有点盯不住了,这场子一句话三滴汗,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谁也不知道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刘头家不妨继续说说,什么是总体之分?又如何来做统筹?”

刘鸣喜咂了咂嘴,沧澜之人都是暗暗沉目,让你坐那可不是牵线搭桥的,你得说话啊!天元这边反而一身轻,多说就要多解释,骆天一挪了挪身,微一转的时候瞥了一眼文岐。

刘鸣喜沉默一瞬,“所谓总体之分,便是在总利上拿一个比例,统筹便是这个份额由我等双方来调配,这样不止保证每处都有营收,也能依据具体情形加以管控。”

“那刘头家觉得,这个分成,商界拿几大都拿几,最为合适呢?”

季牧这一问,刘鸣喜是愣死不再说话了,因为真正要谈的就是这里,双方最在乎的、对千百商最重要的也在这里,如何拿捏,他一个副会岂敢妄言?

而且自始至终,虞梦韬和蒙枭还没说话呢,这个分成的影响难以估量,多一成少一成可不是床单变褥单,那有可能是棉被变单被。为了这九州游志,家家都在掏积蓄,这分成从哪砍是一条要命的线,更要命的是,现在谁也不知道大都是怎样的一个方案。

季牧早已看出来了,这哪里是洽谈的场子,若非大家都是体面人,把天元沧澜的内心外化了,那就是一个先吹胡子再瞪眼,而后斧子榔头一起上了。祖上积怨太深,看对方都是实打实的不顺眼,加上最近拱起的火,场面越发之尴尬。

季牧道:“别的暂且不提,不知各位头家对分成有什么异议?”

满场静默,季牧又道:“既如此,那咱后续就往分成上聊。”

正当人们以为季牧既然起了头,总该自己先说个几几成的时候,季牧却对着门那一喊,“上笔墨!”

片刻之后,每个人面前一张纸一支笔一台砚,“几成如果不便多说,就请各位头家写下来,季某在此予以公示。”

众人面面相觑,连天元沧澜双方都看了对方几眼,好啊!你这是主持来了!要是从头到尾就知道穿线,把你抬到那里又有何用?!

坐在最尾巴地方的易九昊有点想笑,一帮老狐疑遇见了装傻的犊子,任你张牙舞爪就是没个准屁,再者说了,你们这狐狸大队又不是铁板一块,谁怕谁呢。

蒙枭不干了,看也不看那笔墨,“季头家既是商界所认的夺魁之人,焉能一句定数不讲?若是全盘抛在我手,这所谓的魁之领从何而来?”

季牧神色如常,“蒙头家,并非季某心无主见,实在是要照顾大家的利益,不便多说。”

蒙枭冷笑一声,“是不便多说还是故意不说呢?”

季牧微微一笑,“巨石阵与其余游志都不同,说起来云商的钱就花在了一条路上,这路还不是石板路,它只是沙石路。您说我就一个倒腾沙子的人,如何与各位累金落玉、拓湖开河的头家们相比?云州花的本来就不多,这分成啊,连一成都是可以接受的。”

此话一出,满场都动荡了起来!

一成也敢说?那是要了天元沧澜的亲命啊!这些大头家或许还能抗住,手底下那些花了许多钱的中小商让人家怎么活?难不成回过头来再贴补他们?这他娘的成了反面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所以说,我是来沾光的。”

这一下子把人们怼得一时不知道该说啥,你既然来是沾光,那干嘛坐在那个位置?

转念一想,他为啥坐在那,一个个心里没点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