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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天下商魁 > 第167章 云州商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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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半个月,云州透着一种“平静中的紧张”。

吴凌秋主掌天廊事宜,明晰了运输之法后,日夜不寐加以改造。此时的云宝斋几乎聚合了云州所有声名在外的匠人,其中的很多人都与云宝斋签下了雇佣协议,做了金石鉴定师。

冬年节之前先帝驾崩,此后天匠刻玺一个月、九州宗礼一个月,等到宗礼入太庙的仪式完毕,已经是早春时节了。

对季牧而言,这段时间的密集筹备前所未遇,虽然处于帝丧期,但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再等。

首先,云宝斋等不了,现在是最热乎的时候,别说云州,九州都在关注着这里,天下人都在看这里的暴风骤雨,总不能最终连个响屁都没有。再者说了,这是黄金时间,世人随势,打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捧高就是趁你火添把柴。

其次,云季合也不能等,等到帝丧期之后再开业实是不智之举。茶场的对面就是白妃街,现在白妃街一片死寂,正是茶场这边搞动静的机会。季牧的诉求是让茶场这块地和白妃街融入一体,这最大的前提是你得有人气。

等白妃街恢复正常,云季合再开业就会让很多挑剔之人觉得“臭肉坏了汤”,云季合毕竟是流俗之地,比不得名伶撑台的白妃街。可要是在这帝丧期,云季合就人潮涌动了呢?帝丧期一过,就因为你白妃街都是高雅货,就不允许旁边卖烧饼了?

到时候哪边更火,真还不一定呢!

季牧做出惊人的决定,云宝斋和云季合在同一天开业,两边的动静都不大,不鸣炮仗、不置彩笼,看上去都极为低调。但有意思的是,两边动静都不大恰恰就是最大的动静,云宝斋和云季合宣报都没少做,对平静的云都来说,这一天绝对是帝丧期一个难得的大日子。

开业之后,云宝斋从外看去一片沉暗,实际上拍卖场里头早已一片火热,一个上午便十件连拍,对很多有钱人来说这个地方让帝丧期的枯燥少了许多。

云宝斋是颇有财力之人去的地方,云季合则相反,说白了这就是个浓缩的大集,云都人走惯了十里鳞次那样的宽街大道,闷到一个“大盒子”里反而颇是新奇。

要问天底下哪里的人最懒,肯定是贺州人最懒,要说贺州哪里的最懒,肯定是流苏城的人最懒。越是繁华之地,人就越懒,镇子里买瓶醋要走一里,府城里买瓶醋最多出个巷,巷子口要是没个醋坛子,连这里的房子都会被人嫌弃。

不只是懒得走远,更懒的是去这再去哪,兜兜转转累个半死。这就是这个云季合的神奇之地,小小三亩方圆要啥有啥,即便来这里有点远,但只要来了,所有需求一下子全搞定。尤其对那些大规模添置或者说一次性张罗很多的家庭来说,实在是不二之选。

说起来云都的云季合和九云郡、西部世界的云季合差别甚大,季牧第一次在这里尝试商家分档,因为越是繁华的城市需求越是五花八门,一些在郡城不为熟知的东西在府城变得不可或缺。

于是乎,云季合在八十二位大头家不变的情况下,引入同样数量的小商家,这些商家在云季合不具备商议定事的资格,店面规模也只有大商家的一半。这里头最大的好处是商家可以随时调换,给了云季合更多的灵活性。

不得不说,云季合在云都迅速开业,和进一步的扩建关系颇大,千商百商都认云都,云都做大本身就是最好的宣报。当下而言,云季合的扩张比大西原当初更加棘手,这里面的商家都有丧心病狂的库存,尤其是童锦坊、绣春园。需求更迫切的还有金谷行,云季合的数量直接关乎这些商家的销量。

季牧可谓是在挣扎中等待,背后纵有千拳万掌推着自己、眼前纵有金山斑斓照着自己,他也强自沉下心来。有些人的有些话,终生受用,不能因为觉得自己有了飞毛腿,就以为可以一飞冲天。

从创立大西原至今,季牧的生意经并不是他人想的那么复杂,一个字就足以概括他的精髓——

稳!

只有步步为营,才不会万不得已。

所以即便压力深重,云季合在九郡的扩张,季牧还是要压一压。现在大家都在这条船,说一句同行彼岸,还是效用不凡。

如果说占领布市,重塑了云州商魁,那云宝斋和云季合的突进,真正确立了季牧的地位。因为这一步步的经历,让人找不到退居其次的说辞,对内统纳云商,三大产业各自风火,对外河神大祭、文渊赋诗都是云州不二的创举。

他走得比陶大朱更快,格局也不是云州的格局。

这年季牧二十九岁,入太学的第十四个年头,太学毕业第十一个年头。

一切就像他与郭二虎说的话,梦醒复入梦,但是人啊,永远不要把梦当成是夜半时发了个呓怔,它该是每个人心心念念的此生梦想。

……

果不其然,九州宗礼之后,吴凌秋的所有心思都在云砀山上了。

此举也顺利入了营学攻绩,因为云砀山就在云西道之南,季牧为了运输便利主动呈报拓建云西道。

南边云西道、北面望云北道——曾经的盐铁古道——是西部世界通向云州的两条主道,同样也是大西原出西部的不二通道。

季牧的提议自然让州府喜出望外,遂也加入营学攻绩的范畴,这项工程被命名为“云西拓举”。

季牧算了算,以这等标准改造云西道和望云北道,花费恐要超出之前整个营学攻绩,但相比内心的存念,季牧毫无犹疑。西部要走向九州,未必是让西部人出来讨营生,它也可以是让天下人愿意到西部。

而到了那时,九州人走西部,路只能二马相错,可能还没到就灰心泄了气。再者说了,就像在西部办学一样,通路早就在季牧的思量之中。

“东家,您今日的信突然更多了起来。”

伙计端着一摞信笺,都扣着厚厚的封皮,缓步来到季牧面前。

季牧抵住额头,连日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云季合各种事,季业那边也从不间断,还有来自雍州、澜州、贺州的信,着实有些应接不暇。

呼!季牧出了一口气,此来一共五封信,说起奇怪,长得还差不多。

都是红紫皮,封皮的“念”字也是一般无二。

“念?”季牧一怔,这等信皮并不多见,一般说来只有亲人故友才会用这样的封皮。

齐刷刷五个念字,有些困倦的季牧立时双目大张。

唰唰唰将五封信展开,但看那落款,季牧顷刻笑了出来!

吴亮、柴迹、岳子昂、梅笑、吴凌秋!

老伙计们!好生难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