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杨素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怎么就这样，就这样离开了。不应该啊，按照这位皇后娘娘的脾气，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
出了皇宫，杨素并没有坐上早已经在等待的马车。
等他的下人看到他没有那个意思后，也没多问，直接就回去了。
也是，这是别人的事，自己是干什么的，不过就是个赶车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已经可以了，至于说其他，压根就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
其实怎么说呢，这才是正常。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笨蛋，有事没事的就想着去管别人的那些琐事。
没回去的杨素，走在京都的朱雀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他的心中不由的就开始……也没怎样，真的没有。
走着走着，大概也是时间到了，杨素觉得自己得肚子有点饿了。
既然肚子饿了，那么就应该吃饭。
食寝，此人之大事也，怎可轻也！
没二话，他直接就来到了一家街边的小摊。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不应该到这种小摊上来的。
国之重臣，怎么说，是吧，也应该到一些看起来高端的酒楼那边去。
身份嘛，说到底不过是身份罢了。
杨素他不仅仅是国之重臣，而且还是世家公子。不管哪个身份，在某种程度上都制约着他的选择。
可，他真的在乎吗？
答案是不在乎的。
在别人眼中，身份可能真的是……但于他又有什么呢。
多年的带兵生涯，已经让他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体验。
身份，那是什么。在这样的乱世里，身份那种东西才是最没用的。在当下的这个世道上，只要肯努力，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呢。
当然是什么都可以改变，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是知道的。
在别人眼中，他们杨家是帝王之家，出身名门，身世显赫，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虚幻景象罢了。
自家事自家知道，什么弘农杨氏，什么源出姬周，不过是别人的附庸而已。他们家，不过是靠着那一次战乱，不然根本没机会……
八大柱国啊，八大柱国说好听点是新时代得门阀大族，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军事暴发户。
要不是元氏不德，致使国家混乱，天下不宁；要不是尔朱荣愚蠢、自大，早早死去；要不是宇文家用力，抵挡住了高家父子，他们早就……
要是没有那些，不过就是风中柳絮，一点根基也不可能有。当然了，那些也不过就是外在原因，最主要还是杨坚的父亲，他的伯父杨忠厉害。在杨忠的带领下，他们这一族才真的在乱世中站了起来，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可能，这大概就是天命啊！天命所在，无所不成。不过，这天命也是人事努力的结果。要没有那些年在战场上的奋力厮杀，怎么可能有后来的问鼎天下。
怎么说呢，他们这一族虽然问鼎天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族，但……那是他的堂兄，又不是他。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变化，只不过让……话说回来，还不如不变成这样。
在杨坚还没有登上皇位的时候，他还可以常年在边疆，做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都不用考虑家中的破事，现在就真的是……莫名其妙被猜测，无缘无故被整，这真的是太难受了。
要是杨坚没有称帝，此刻的他还是边塞一老兵，根本就不会回来。不回来，也就不会和那个……悍妇发生很多多的事。
大逆之言，一言难尽，心伤，实在是心伤嘛。
就不应该回来，好好待在边塞真的挺好的。
……
“客官，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看你这都已经喝了七八坛了，你再这样喝下去，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杨素抬起头看了看过来讲话的那个小伙计，没搭理他。
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过就是过来提醒一下，你爱喝不喝，想怎么喝其实都无所谓，说到底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伙计这个时候，不经意的朝着不远处哀怨的看了一眼。
唉，太难受了，真的是太难受了。要是可以选择的话，自己绝对不要这样。这算怎么一回事，伺候人也就罢了，还要受这种鸟气。
不过，这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没钱，还不是要生活。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想好好的活着那就要有钱，没钱什么都做不了，晓得不。
为了钱，为了更好的活着，看起来还是要继续，继续做下去。
“这位客官，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真的会……”
这一次，这个小伙计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打断他说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杨素。
真的是有够烦的啊，自己不过就是想出来喝口酒，舒缓一下那让人很不爽的心情。
怎么就，怎么就要这样。喝酒，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喝口酒啊！
“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烦啊，我不过就是过来喝口酒罢了，你怎么这么多事。是我看起来像是不会付钱的人，还是你这个……嗝……”
说到这里杨素打了一个酒嗝，挠了挠头。
小伙计这个时候，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
就知道会是这样。
小伙计低下了头，有些茫然了。
“给你。”说着杨素从衣袖里取出来一锭银子。“这些够不够，够不够啊。”
杨素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不过在那个时候的很多人听来已经很大了。
怎么说呢，那声音其实真的挺大的。要是不大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一脸的瞠目结舌，一脸的愤怒。
愤怒，这挺好理解的。毕竟大家都是过来吃饭喝酒的，你这样搞，让别人怎么说称心如意。
瞠目结舌的话，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喝醉了，发发脾气罢了。
想不明白，这真的是有些想不明白。
不还有完，应该还有一个的，对，还有一个的。杨素，以他的身份来说，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银两，这实在是……太让人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