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凌闻霄继续“观看”稻垣的记忆。
约莫十分钟之后，他把已经瘫软的稻垣靠在了路边的路灯杆上，然后很淡定地往回走。
从稻垣的记忆中，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因为真正的雇主并不是直接和稻垣联系的。
给稻垣发布任务的，是和他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一个掮客。以稻垣的黑客技术，竟然都没有能通过那个掮客的手机、电脑等联网工具中，查到关于雇主的信息。
当然了，稻垣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只不过是在之前意识到自己或有可能会被雇主“杀人灭口”，才匆匆开始进行破解。
时间非常短，没能得到有用信息也很正常。
不过那个掮客却是一个有用的线索，凌闻霄决定天亮之后就去把这个家伙给找出来。
也是这掮客很好找，做中介的嘛，如果不好找的话，也不会有业务找上门了。更巧的是，这家伙的落脚地刚好是在东晶。
天刚刚放亮，民宿就开始向住客提供早餐。
早餐的花样不是特别多，但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扶桑传统风味。
一小碗味增汤，一小碗纳豆，一条烤鱼，外加一个饭团，两块鱼饼。
看上去很丰富，种类花样都不少，用一个大大的食盘装着，喜欢拍照分（zhuang）享（bi）的人应该特别有感觉。
但凌闻霄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方面，他本身的心思就不在这些食物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食物的量实在太少，鱼饼一口一个，饭团一口搞定，味增汤一口喝掉……
反正就是还没怎么回味呢，早餐就没了。
最坑的是，民宿提供的早餐是定量的，便是饭团也没得多。
所以，这就是凌闻霄吃得很快的理由。
等他吃好，通过优步软件叫到的快车恰好停到了民宿外面，凌闻霄没有耽搁，坐上车就往东晶市区而去。
那个掮客的住址很好找，快车都没兜圈子就在七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
掮客的住所是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最迟九十年代初修建的公寓楼，入眼有些斑驳，电梯也很老旧。
由于正值上班时间，仅有的两架电梯非常繁忙，上行下行都挤满了人。
凌闻霄怕耽搁久了和那掮客错开，找到消防通道，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九楼。
也是他运气好，可能这掮客是个夜猫子，白天并没有出去活动，而是在家里睡觉。
以下委托的名义骗开门之后，凌闻霄立刻就制住了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猥琐家伙。
“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啊！”长相猥琐的掮客挣扎了半天都没法挣脱凌闻霄的控制，立刻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凌闻霄双眼一眯，立刻就用精神力将这家伙给震得五迷三道晕晕乎乎的。
接下来的事情毋庸赘叙，搜魂术一出，这个顶多只能算得上油滑的普通人，根本就抗衡不了记忆被翻阅的命运。
半个小时之后，凌闻霄施施然走出了公寓楼，脸上带着一丝失落，还有九分的迷茫。
因为就连这个掮客本人，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下的委托。
他只知道让他找人盯梢凌闻霄的，是一个扶桑土着……或许不是，但那人的言谈举止和扶桑土着几乎没有二致。
之所以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是因为那人是用一个新注册的LINE账号给他下的单，而且很爽快地直接就往这掮客的银行账号上打了五千万扶桑币的订金。
一般遇到这种豪客，掮客是不敢糊弄的。所以即便雇主没有出面，他也立刻就把任务派发给了已经合作过好几次的稻垣。
凌闻霄的手机上没有装LINE，但他用那掮客的手机试着联系一下对方，但结果却发现，这掮客的账号竟然被对方拉黑了。
这般谨慎的操作手法，让凌闻霄根本没法追溯源头。
也就是说，线索到了这个掮客这儿，基本上就已经断了，这让他感到非常地棘手。
之前控制住稻垣的时候，他怕打草惊蛇，没敢用对方的手机向共享位置的接受方发信息，但却也记下了那个账号。
一对比发现，那个账号和给掮客下单的账号完全一致。
这个发现有一定的佐证价值，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出对方来，单凭几条语音记录，更听不出下单的雇主到底是谁。
如果是警察办案，基本上只能回头找稻垣，通过技术手段反过来定位那个LINE账号使用者的位置。
但账号毕竟只是账号，没有绑定的账号追踪更加困难。若是对方也拥有反追踪技术，很有可能还会让对方断臂逃生。
所以，从一切讲究实质证据的角度来看，到了这一步就很难再进行下去。
但对凌闻霄来说，他不需要证据，在仔细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过一遍之后，他对谁是幕后黑手立刻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他是前天下午订的飞机票，而给掮客接到这个委托的时间是前天深夜，中间隔了大概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信息看似没用，但却透露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凌闻霄可以确定，盯着自己的人大致来自两个方面，觊觎自己灵气的修行界修士，另一方则是和自己有嫌隙的地下赛事组织方。
这两方应该都有能力第一时间查询到自己的航班信息，但能在四五个小时之内在扶桑这边找到“代理人”的，后者的嫌疑更大一些。
因为白云子曾经告诉过他，虽然现在的修行宗派一般都有世俗产业，但大多都在本土发展，办成跨国企业的几乎没有。
而地下赛事的组织是全球“连锁”的，即便是九州分部和境外的组织没有隶属关系，但联系还是有的。
其次……
不用其次了，凌闻霄不需要太多的证据佐证这一点，自由心证即可。
先挑嫌疑大的警告一番就是，如果搞错了，大不了再回过头来继续追查就是。
“凌……凌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么？”
白明绪的电话一如既往地难打，凌闻霄试了足足十八个号码才打通了。不过这次，这家伙接电话倒是很……爽快，基本上一打通就接了。
“我听得出来，你的声音在颤抖。”凌闻霄咋呼道，“还记得我们约定过的事情吗？我们说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对不对？”
“凌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明绪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问道。
凌闻霄呵呵一笑，语气变得轻蔑而冷酷：“别装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在扶桑做的这些小动作，已经被我知晓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我严正警告你，请收起你的小心思。
“哦，对了，你可以不听我的劝告，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即便躲在天涯海角，我也能很快把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