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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林落归两次喊了北斯暮,却又因为没有酝酿好要说的话而闭嘴时,这事就已经彻底败露了。最后还是北斯暮给她亮了个天窗,“想问周野的情况?”

林落归愣了几秒,深深点头,“你早这样问,我也不用这么纠结了。”装了这么久,不还是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北斯暮吃着碗里的菜,说,“这是他的事。”

“可这也是轶歌哥的事。”林落归说,“而且,我和他是发小,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把高二高三的课本都学完。”

“你都知道还问。”北斯暮淡淡地说,指了指桌面的菜,“吃完就回学校。今天学校有事,就不送你了。”

“哦。”林落归闷闷地抓起筷子,吃了口饭,又抬头,“你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北斯暮快速扒完碗里的饭,说,“吃饭。”

林落归:“……”这下怎么和宋轶歌交代呢?

其实最后也不用她自己交代,宋轶歌自己就能摸清状况了。宋轶歌最后说她信周野,但……林落归只能认为她在自欺欺人。

毕竟,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都快挤成了一团。

父母常说的决定未来前途的高考,终于来了。

这些对林落归而言,似乎还很遥远,但因为老师同学和家长在耳边天天念叨,倒也不觉得有多陌生。只是这一天突然这么快和北斯暮扯上关系,高考也便由此变得更加非凡。

在湛市,似乎每到高考的那两天总会下雨,这次也没例外。

最后一门英语即将开考,家长们纷纷撑着伞送孩子进考场,等考场铃声一响,远远地挥一挥手喊句‘加油,别紧张,慢慢做。’,前面的高三同学也不管是不是自家人,走着潇洒的背影亦挥手回一句‘放心’。

同学们陆续进场考试,家长们便撑着伞在红线外焦急地等待着。

市一中的新校区正好是高考考场,留宿的同学不能越过红线进入考场内,林落归和宋轶歌两人便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痴痴’地望着课室那头。

按当时孙文静的说法,她俩就像两个神像,就盼着天上的乌云突然幻化成彩云,然后驾着各自的心上人到眼跟前来把她们接走。

宋轶歌说这个比如相当贴切,等周野他们从考场出来,一定要让他们淋点雨,沾沾雨后彩虹的七彩之气。

林落归心不在焉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们考完后雨就会停了?”

宋轶歌似笑非笑,“那就让他们在外面站到雨停。”

林落归紧张的神情稍缓,也笑了一下,“这主意不错。”

“这哪不错了?”孙文静看怪物般睨了二人一眼,“你们还真是……这么着急就想为人妇了啊?诶要不你们把刚刚的话再重新说一遍,我录个音。”

林落归和宋轶歌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孙文静眯眼走近,“孙文静,你很喜欢幸灾乐祸是不是?”

孙文静察觉危险,立马逃跑,“什么幸灾乐祸了?我是看你们这么紧张,特意帮你们解闷的。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

话毕,林落归和宋轶歌便追着她跑了。

宋轶歌卯了劲地追,“正好我紧张,追你打一下也许就能缓解了。”

林落归笑着接话,“这主意甚好。”

孙文静:“……”这年头,好人都不能当了!

等待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是一段特别漫长的过程。

天空略显得灰沉,外面还飘着雨丝,仿佛又进入了令人生烦的雨季。

“还有十秒钟,落落,快,倒数。”宋轶歌紧张得拉着林落归的手一起抖,“数完十个数我们就往下冲。”

林落归望了眼下面的人山人海,“我们应该挤不出去的。缓个几分钟吧。再说,都约好在书屋见了。”

“对啊!”宋轶歌突然拍闹恍悟状,“我们为什么不提前去书屋等他们?”

林落归也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不是你说的要第一眼看到他们出来的吗?还说我们在七楼站得高看得远。”这姑娘是不是紧张得什么都忘了!

如果不是她这么拉着她耗,她早冲书屋去了。

没几秒,考试结束铃声响起。

学校里瞬间就沸腾了。

两姑娘一个手忙脚乱,也顾不得看没看见周野和北斯暮,待看到这么多考生出来,立刻飞奔着下楼,静悄悄的楼道经她们的踩踏都增添了不少的活跃气息。

“轶歌哥,你看到北斯暮了吗?”林落归垫着脚眺望,在茫茫人海中没都没看到一张完整的脸。

宋轶歌比她高一些,看得远,不过都没瞧着人,“我连周野都找不到。”

林落归抓她的肩膀试图让自己站得更高一点,“那你先找北斯暮吧,反正他比周野高,好找。”

宋轶歌拍她的手,“各找各家的,别影响我集中精神。”

最后林落归放弃找寻,“那我去书屋等好了。”

“等会,我也去。”宋轶歌追着跑过来,“你瞧你瞎紧张什么,北斯暮门门考试都拿第一,高考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哪像我们周野。”

“诶,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乐意了。”周野突然从后面出现,抓了两女孩的衣服,“老远就看到你们在这里了,怎么也不知道耐心一点。”

宋轶歌扯开他的手,仰头盯着他,“你早知道我们在那等,也不知道吭一声?”

周野忙咧嘴笑,“这不是太吵了吗?喊你们也听不见。”

“怎么不见北斯暮呢?”林落归继续往后看。

周野一把转过她的头,“暮哥比我高,肯定走得比我快。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在书屋了。”

林落归:“……”

这酸臭的语气。

不是说很吵吗?

那她说他比北斯暮矮的话他也能听见!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踱步到了书屋。

只是书屋外面挂着“休息”的牌子,外面已经上了锁,里面也没有开灯,书屋里应该没有人。

“不是说好了考完试在书屋里会和的吗?”林落归看向周野,“北斯暮呢?”

周野哑然笑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再说,暮哥家里要是有什么事,那也是第一个和你说啊。”

宋轶歌安慰她,“没事,我们在外面等等,说不定他来得比我们晚。”

林落归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好像猜不出这场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一样,总有那么一点不安在悄然滋长。

“可是,外公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早关门的。”最后林落归小声说。

她认识刘老头的这一学期里,从未见过书屋这么早关门。

那天,三个人在外面等到天黑,都没等来北斯暮。

雨停了,彩虹没有出现,天空仍然是暗沉的,只有这陆续亮起的路灯,透着着一种朦胧而又苍凉的光,照拂着婆娑树影。

“你们今晚是不是要晚自习?”周野走过来拍拍林落归的肩膀,“你们先回去上课吧。暮哥家里可能是出了急事,我过去看看。放心,等晚自习结束,我一定给你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