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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见他,谁让他扔下我们母女。”这么一说罗凯自然知道了这玉的来历。

罗凯问到“那日酒楼那梁乙,你可认得?”

“不认得,只是知道他要加害我父。”少女回答到。

罗凯不禁想笑:“月下姐姐的话,可是矛盾,又怕人加害你父亲又不想认父,这可怎么好。为何那日你要走了呢?”

梁月下说到:“我也不想见包大人。”

罗凯纳闷到:“这又有我义父什么事呢?”

见梁月下说:“当日包大人路过我家,听传闻说我娘亲是花精变化的,我娘知道包大人心思,不愿见包大人,我父亲更相信传闻,就生气而走。所以我也不见包大人。”

罗凯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么说,你能看透别人想什么,是遗传了你娘?”

少女点点头,“本来我也不知道,娘亲去世之时,让我去寻找我爹,也好有个依靠,我一路上就因为知道旁人想法,才安然无恙。”

罗凯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一个问题出来了。

他问梁月下:“月下姐姐,你既然又不见你父亲,也不见我义父,那因何要见我啊?

繁塔四周分外安静,过了好半天,梁月下才喃喃的说到:“我爹虽然不要我们娘俩了,可毕竟是他是我爹,我也不想他被人加害。可我又空口无凭,我这一路走来开始的时候也让人知道过我可以猜到人心,难免会有人想利用我。更何况包大人对我娘有此术也是猜疑。那天在酒楼碰到你,知道你是包大人义子,才会让你去抓梁乙。”

罗凯见她说的也在理,于是问月下:“人是抓了,你跑了,怎么给梁乙定罪?”月下说到:“你真笨,我不跑,我也没证据的,当时我只知道他急着回西夏复命。我到包大人那难道说我猜的不成?”

两人不再说话,扶着阑干向开封城望去,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阵阵凉风吹来,远处开封城内已经隐约有点点灯光。

过了一会,罗凯提议到“月下姐姐,我必须回去了。我带你见狄大人吧”月下摇了摇头,看他坚决的样子

罗凯又问:“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开封府?”月下仍然摇摇头。

罗凯只好无奈的说“唉,我们一起回城,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月下这才点点头,两人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往城里走。:“你一个人出来,路费盘缠够用吗?你要是不认狄大人,以后你打算怎么生活”。

月下叹口气说到:“我能猜人的心,但是无法猜我自己的心,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罗凯劝到:“狄大人一直未再娶妻生子,我觉得他心中还是有你们母女的,不如我先探探他的口气。如果他还念旧情,我在想办法让你们父女就相认“

这次月下没有摇头,罗凯心知已经说动了梁月下:“如果大人仍然不肯相认,那怎么办?”罗凯无计可施便说到:“如果他不念旧情......。那我,那我也不认他这个师父了。”

月下无奈但也觉得罗凯真心想帮她,说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只当你气话。”

二人说这话行走,路上到也不闷,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城里。罗凯问到:“月下姐姐现住哪个邸店?”月下四周看看:“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快从王大人府回去吧,那两人怕等你都等困了。”

罗凯一听才想起来,自己是甩两个便衣衙役,从王安石府跳墙出来的,此刻那二人恐怕还在正门候着。他自己也笑笑,可又有点恋恋不舍,于是又问月下:“那我日后怎么找你。”

“我自会找你的。”月下说完朝他挥辉手转身走远,罗凯目送她消失在夜幕中。

罗凯回到开封府,拜见义父包拯,包拯将今天上殿启奏整顿交子的之事告诉罗凯,拍着他的肩膀说:“圣上赏识,罗凯要愈发努力,后天宫中设赏菊宴,你兄弟二人均可随你父前去。到时候定要好好表现”

“真的?”罗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紧张的是有一场考验等待着他,活生生见到900多年前的皇帝,不管现在是真是梦,已是不虚此行,更没有什么遗憾。

转天一大早罗凯兴冲冲离开开封府,虽然他知道仍有人暗中跟随,但是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月下。

州桥以东,沿汴河向东南方向,一直到东水门内外,这一带遍布着各类大大小小的几十家客店。

这挨家去找罗凯可犯愁,更何况后面还有人跟随。索性溜达到南门大街御姐以东,沿着街市缓步而行。罗凯心想人多的地方反而隐蔽,他知道如果梁月下在附近,自会来找他。

他想到明天可以见到仁宗,心情各位好,所以不像前几日盯着过路行人。于是放松欣赏九百多年前的京都街市。这里酒楼,茶肆,瓦子,妓院,以及周边各种买卖店铺多,行人也很多。

眼前酒店林立,酒店门前装饰豪华、艳丽,酒店楼上长廊有数百个浓妆艳抹的歌女、妓女,或招揽客人或等待客人召唤。酒店门前用木枋扎彩楼,加种种装饰,施朱绿彩画,称为“欢门”。大门两旁立红色栅栏,竖店名牌,还有的挂着金红纱栀子灯。酒店内以名人字画为装饰,门前摆放四时花卉,装修非常漂亮。酒店都会悬挂酒帘,又称酒旗,上书斗大一个“酒”字,用竹竿高挑在门前。

街道上的茶肆更是富丽堂皇,或张挂名画,或插四时花,或巧设盆景,吸引顾客。茶博士,茶司往里招呼这来往的客人,茶肆中有乐妓歌友,有的有艺人书唱,更有茶肆举办下棋博弈。间接酒楼茶肆之间的是种种店铺生意:香药铺,绸布庄,金银彩帛,小儿药铺青鱼市,万姓交易,香汤浴室。更有那沿街叫卖的,街边摆摊的,街市上热闹非凡

罗凯行走间,在一泥人摊面前停下,那摊儿上的泥人虽小,但却精致生动,形态有站着,坐着趴着。衣纹的质感都在塑造上表现出来。罗凯看的喜欢于是买下两个揣在怀里,打算送给元泽一个,另外一个见到月下送给她。

转了一圈人没有见到月下,走的又点口渴,便找一茶肆在二层楼廊找个地方坐下,打算一边喝茶歇息,一边看着街上的人行走。茶博士招呼过罗凯,有忙去招呼其他桌子。

旁边桌上几个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八卦。本来罗凯并未留意,但偶然听到议论苏轼,罗凯不由得支楞起耳朵。

听其中茶客甲说到:“这苏进士,今可高中自然有不少人愿意高攀。”

茶可乙说:“你哪里知道,这个不是高攀,这可有证人。而且还是欧阳修大人呢。”其他人忙说:“仁兄快说来听听。”

茶客乙接着说到:“话说苏洵年轻到处游玩,偶到一处看上一户人家的女孩,偏巧欧阳大人也在场,就请欧阳大人见证定了儿女亲家。后来那户人家失去联系,便以往此事不了了之了,哪知道就这几日,姑娘家找上门来了。偏巧这苏轼已经成家,媒妁之人还是欧阳大人”

茶客甲接到:“这有何难,苏家不是还有一个未婚的二公子吗?”

乙说啧啧噈么两下嘴:“难到是不难,可人家姑娘说不怪苏家,倒怪上欧阳修大人了,而且要是能嫁二公子倒也算真算是好事了,可惜。可惜”

众人问到:可惜什么

那人说:“可惜这姑娘谁也不嫁,只来确认苏家悔婚,还有欧阳大人乱点鸳鸯铺。声明两家欠姑娘个人情,要他两家还,好像还不是银两之事。”

茶客甲说到:“您是苏家管事,你怎么不清楚这姑娘要什么人情还。”

乙说:“那姑娘直说日后有一事相求,肯定不会强人所难,也不是作奸犯科之事。更与银两无关。日后两家自会知道。”

那茶客乙竟然叹气到:“别说,这苏轼见了这姑娘动心,就是旁人见了也东西,长得可真俊。”

其余人七嘴八舌的问,“管事可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么?”

茶客乙:“不知不知,只知道姓梁。”

说完又低声说:“你们可知道,这大公子还真是动了心了,一早就派人去邀那姑娘到府中。可姑娘住的店里的店家说,姑娘已经了住店钱,走了。”

罗凯罗凯越听越觉得像梁月下所作所为。听的有些焦急,起身离开茶肆,依然按照昨天路线,穿过王安石府甩掉便衣随从,直奔繁塔,他找了一大圈也没见到梁月下,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上。

明天就要进皇宫见到仁宗,这晚罗凯又失眠了,他心中疑惑,莫非那些人说的真的是梁月下?莫非她真的走了么?莫非她.......

九月九日重阳节,古来民间认为这是凶日,人会遇到各种灾难,所以要秋游登高避灾,要插茱萸饮菊花酒驱祸。菊花又名延寿客,到了重阳节这天,从宫廷到民间都要市菊、赏菊、饮菊、簪菊、咏菊、还点菊灯吃菊花饼,皇宫举办赏菊宴,罗凯兄弟二人跟随父亲王安石进宫赴宴。

罗凯早已不是第一次进到开封府的皇宫,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用“早就来过”这一说法;还是用“900多年后他来过的”这说法更为贴切。

赏菊宴设在翠微殿,此地在会宁殿之北,有一座用石头叠成的小山,山上建有一殿二亭,取名为翠微殿、云归亭、亭边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整个殿中到处布满各式菊花,争奇斗艳。

宴会开始之前,罗凯就像看到一个大沙龙,有赏菊的,有吟诗的,有作画的,有三五聊天的。王公贵族以及大臣的公子们也三五扎堆聚在一起。罗凯却无心赏菊花,他心中两件事,一件是关于月下,另一件,一会遇到仁宗皇帝,皇帝是什么样子呢?

皇宫菊花宴又会在罗凯身上发生什么事呢?第二日,罗凯兄弟二人随王安石来到皇城,一进入这皇家花园,王安石就被同僚拉住说话,元泽相陪。罗凯禀了王安石要去找找义父和狄大人,王安石嘱咐他不要乱跑,罗凯一边欣赏这花园中的花,一边寻着狄青的身影。

花园每一处及殿前殿后都布满各式菊花,白黄色花的万龄菊;粉红色花的桃花菊;白色花瓣,心为檀色的木香菊;纯白色花,花朵巨大的喜容菊;黄色而圆的金铃菊;又白又大,心为黄色的金盏银台菊。在身边传来阵阵花香,另人心旷神怡。

走到殿前,罗凯朝殿中看了一眼,仪銮司早就把皇上的御座龙床安置在殿中正上方。还要把参加宴会的大臣按品级排好座位。殿中留几尺空地。然后是一张大桌配有高坐,在大桌和殿门中间是矮桌矮座。

来参加赏菊宴会的都是皇上身边的近臣,看庭中样子大概有一二十人,罗凯心里估计,应该是官员们坐在一桌,自己一样的小辈做矮桌就是了。看看矮桌比较近看的清楚,上面已经摆好各式果子和糕点。什么荔枝膏、广芥瓜儿、杏片、梅子姜、香糖果间道糖荔枝、越梅、离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等。光看这些罗凯就已经觉得开眼,心下想等到开宴必定要尝尝这九百年前的皇家大宴,也算不枉此行。

走过正殿狄青正一个人坐在云归亭边看着静静的湖水。罗凯凑近狄青身边,轻轻问了一句:“狄大人是否在想念家人。”

这话说完见狄青轻轻叹口气,转头看是罗凯,于是问道:“近日你骑射练得如何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在的时候,孩儿就练的好,师父不在的时候,就感觉没劲头。”罗凯如是回答,现在他都不知道,狄青有没有受那母女传染能看透人心思。

狄青倒是很淡定:“正常的,我在的时候,你是为了练给我看,自然就好。什么时候你心里觉得是练给你自己的了,那我在与不在都一样了。”

罗凯低声说是,狄青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罗凯,自言自语道:“她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也不知道选了什么样的人家。”

罗凯顺着话音问下去:“您的女儿吗?现在哪里啊,如何没听您提起过。”

狄青到:“男子汗报国征战,哪有心思顾及她们,失散了,唉也是我不好”

“那如何不去寻她们?”罗凯又问

“找过了,没找到,我说你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婆婆妈妈的。”狄青拍拍罗凯肩膀笑着说。

罗凯刚想说月下的事,有管事太监出来说到,皇上皇后驾到,大臣们赶忙列好队恭迎圣驾。罗凯偷眼观看,仁宗和皇后走出来,御座龙床安坐之后,仁宗说了些太平盛世普天同庆之类的话便请众人平身入座,同时宣布宴会开始。

首先是赐御酒,每人身后不远,都有一名宫女负责斟酒,进宫之前罗凯就听说,这宫廷内的酒是从各地名酒之乡,调集酒匠精心酿制而成的。而且要倒第三盏酒时才会开上用来下酒的菜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