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陆子夜心中想道，两手一摊。卖艺遇到城管，喝汤遇到护林员，这实在是不给活路。
见陆子夜还算配合，几个人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但依旧是围着陆子夜两人把他们带出了森林，随后又是联系着警察叔叔把陆子夜带走了。
在森林边的局子里，陆子夜和侃侃沮丧的看着铁窗外吃午饭的警察叔叔。
“我说同志，能不能给点吃的？”陆子夜问着，敲了敲护栏。
其中一人瞥了陆子夜一眼，“怎么，在林区没吃够？”
“要吃饱了谁没事过去挖野菜吃呀，”陆子夜苦笑道，“给我这妹妹点就行，我不饿。”
这人看陆子夜两人的模样是有些可怜，于是又去便出去拿了些饭菜回来递给了铁窗里的两人，陆子夜一边道谢一边把饭菜推给了侃侃，侃侃又是一顿狼吞虎咽。
虽说是吃了两顿饭，但一顿是只有馒头一顿只有清汤，吃是肯定吃不饱的。
“这里有饭吃，也有地方睡，不如……”陆子夜看了看侃侃，随后赶忙问这位看守人员他们要被关几天。
“虽然说是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但你们情节比较轻，估计也就几百块钱罚款再关个十天八天的就行，”这位看守员一边吃着一边说着，“等我们吃了饭就处理你们的事情。话说你妹妹成年了吗？监护人是在哪里工作的能不能过来？”
“监护人……”陆子夜苦笑，他爸妈现在可是大众认为的死了，而侃侃又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哪还有什么监护人。
“他们，卖我，换钱。”侃侃回答了一句，又想起了那段伤心的往事。
“啥？”看守员傻眼了，立刻把筷子一丢就拿起了传呼机，“喂，陈哥，刚才进来那俩小孩有问题你快过来一趟，可能有大案子！”
“误会！误会！”陆子夜赶忙说道，侃侃这一多嘴，人家肯定以为侃侃是被人贩子卖出来又逃跑的。至于陆子夜，在他心里八成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买家。
果然，也就几十秒功夫，一群警察叔叔就跑了过来，有些嘴角还有些饭粒，明显是饭都没吃完就跑过来了。
“你，说说什么情况！”其中一人问向陆子夜。
“造孽啊……”陆子夜绝望的背靠着墙壁，万念俱灰。
“小伙子你可想清楚后果，要是隐瞒的话会重判的！”
“我真不知道，别问了，杀了我吧。”陆子夜都快要被逼疯了，今天遇到的都事不知道是哪辈子做的孽。
另外一个年龄较大的警察叔叔看陆子夜不说，于是又问起了侃侃，“我说小姑娘，这小伙子是什么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侃侃见人多也是慌了神，抱着陆子夜的胳膊使劲往角落里缩。
“放心，有我们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帮你找到你爸妈。”这位警察叔叔安慰着侃侃。
侃侃小心翼翼的从陆子夜背后探出小脑袋，“陆，是、是好人，出来以、以后他一、一直照顾我。”
几位警察叔叔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想错了？是这小女孩自己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个热心的大哥哥？
“等等。小伙子你过来。”这时，又一个警察叔叔叫住了陆子夜。
陆子夜面如死灰的走到铁窗前，而这个警察叔叔则是用手捏着陆子夜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眼神中有些震惊，随后又拿出手机对比了一张照片，“行了，你们先出去，这事我们当没发生。”
“陈哥，这几个意思？”其余几位警察叔叔有些不解。
这名被称为陈哥的警察叔叔小声与其他几人交流了一阵，随后除了陈哥以外的人便离开了这房间。
“性命，年龄。”陈哥坐到板凳上，从桌里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张纸。
“陆子夜，十八……不，今年十九，”陆子夜说道，随后指了指侃侃，“她叫侃侃，没姓，大概十六岁。”
如此含糊不清的回答连陆子夜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出乎意料的是陈哥却一丝不苟的记录了下来。
“身份证有吗，给我看看。”陈哥又说道。
陆子夜摇头，他身份证也早就变成了一张空白的卡片。
“行，我知道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有人在到处找你们。”陈哥说到，随后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找我们？”陆子夜一愣。
“喂，老佐，你要找的人在我局子里，你亲自过来。对，一男一女，和你发的照片长得一样，记得带钱过来。什么贿赂，那当我是什么人？他们在林区生火，这是罚款。行，挂了啊。”陈哥挂断了电话，随后刚想对陆子夜说些什么，却被陆子夜那一脸痴汉一般的笑容吓了一跳。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陆子夜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开口问陈哥，“陈哥，你说的是佐毅吧？”
“谁是你陈哥，别瞎套近乎，”陈哥说道，“看来你还认识老佐，那就好办了。老佐最擅长的就是收拾怪人，被他带走的人可没有再犯事的。”
陆子夜干笑两声，那肯定没有再犯的，佐毅这种事一般都会直接联系协会让协会处置，而异端在普通人面前露面用异能算得上是大忌，协会绝对要重罚。
“也不知道是昨晚上敲晕那两个人被发现了，还是今天变戏法被发现了，总之能遇到佐毅那事情就好办了。”陆子夜心中想道。
陆子夜和侃侃足足等了一个下午，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佐毅才姗姗来迟。
看到陆子夜和侃侃之后，佐毅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拿了几百块钱罚款出来给两人垫上，“老陈，麻烦你了。这两人我就先带走了。”
“老佐，按规矩办事，你得写保证书。”陈哥说道，顺手把纸笔拿了出来。
佐毅先是有些生气，随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陆子夜两人，郁闷的写了封保证书递给陈哥，陈哥这才把陆子夜两人放出来。
“跟我走。”佐毅说着，挥了挥手示意陆子夜和侃侃跟上，一路来到了局子外佐毅的车边。
“你们是异端？”佐毅回身看着两人。
侃侃伸出手在佐毅面前晃了晃，“佐，能看到。”
“当然，他也是普通人能看见我们的。”陆子夜说道，只是佐毅现在也是没有了对两人的记忆。否则不仅认识陆子夜，侃侃也是净天组织的一员，在被唤醒后应该是见过佐毅的。
“说我是普通人？看来你们确实是异端，”佐毅点点头，“念在你们没做坏事的份上，我会给你们的异端协会说明状况。”
“那太好了。”陆子夜说道。
佐毅也是有些奇怪的看着陆子夜，异端在人类面前使用异能，最轻也要被协会痛批一顿，要是造成严重后果了还会被处决，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还一脸兴奋？
“喂，华楚泽，那两个人找到了，确实是异端，”佐毅打通了华楚泽的电话，“一个叫陆子夜，一个叫侃侃，你查下资料把他们带回去。”
“叫什么？”手机那边传来了华楚泽熟悉的声音。
佐毅皱着眉头，“陆子夜，侃侃。”
“什么？你大声点。”
“陆子夜！侃侃！”佐毅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音调。
“我听不到，你再说一遍，麻烦大声点或者找个信号好的地方。”
佐毅看了看手机上满格的信号，“华楚泽，你是在装聋？陆、子、夜！侃、侃！”
佐毅几乎是以咆哮的方式说出了这两个名字，吓得老陈都跑出局子看了看，发现没事之后又走了回去。
“还是听不清。这样，你把定位给我，我马上派人去接。”华楚泽回答道。
佐毅皱眉挂断了电话，还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心情。在他看来华楚泽这完全像是在推卸责任，当上协会会长还没多久就学会了这种尸位素餐的处事方式。
“佐大叔，您听我解释，”陆子夜赶忙说道，“华楚泽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因为我和侃侃现在很特殊。”
要是普通人，肯定是觉得陆子夜这是在帮协会背地里说好话，借助佐毅间接地和协会拉近距离。不过佐毅却想听陆子夜接着说下去。在他的回忆里，能独自挑起异端界大梁又和赵锋宇争斗的不顾性命的人确实不会这么过分，哪怕华楚泽当上协会的会长之后人品败了也不会败的这么快。
“你说说看。”佐毅说道。
“实际上，我觉得不止是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名字，估计有我们的照片他们也看不到，”陆子夜说道，“我和侃侃已经试过了，哪怕我们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们，只会看到空气。”
佐毅立刻联想到之前给华楚泽发过去的照片，当时华楚泽确实说的是只看到一群人围着空气看热闹，完全看不到中间有人在变魔术。
“你说的‘他们’，是指整个异端界？”佐毅又问道。
“对，除了普通人能看到我们之外，异端是观测不到的，”陆子夜回答道，“我们被一个使用着时间线规则的异端从时间线里剔除了，所以现在我连身份证都变成了白板卡，所有的资金也是归给了别人，以前我做的很多事情时间线在把我隔离之后也是自动补全，我做过的事情都变成了别人做的事。”
佐毅吸了口凉气，揉了揉自己长着斑白鬓发的太阳穴，“有些复杂。离华楚泽的人来还有段时间，你和我说说你以前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