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姜晨，你的异能是招吐吧？”陆子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从登山包里拿出一张毛巾递给姜晨。
“你还有脸说？”姜晨没好气的接过毛巾擦了擦脸，“自从那次闹鬼之后，你是见我一次吐我一身。怎么，这次自己身体状态调整好了就换人吐了？”
陆子夜也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有些过头，毕竟自己一说有事姜晨可是直接让他过来找办法帮他，这么笑着是有些不厚道，于是出言安慰了几句，“没事，人家小孩子干净。再说了你这么大个老爷们怎么还有洁癖？至于反应这么夸好吗？”
姜晨被陆子夜说的一愣，“洁癖？特么你被人吐一身是不是没反应？要是回回见面都被吐一身你受得了？”
姜晨说得倒是实话，他只是比较讲究因此才显得干净，并不代表他有洁癖。再说了被人吐了一身，但凡三观不歪到离谱谁不觉得恶心？
还说人家小女孩干净，难道吐出来的就是珍馐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变态。
“等等，要是变态才会说这种话，那这货难道……”姜晨想着，同时丢给了陆子夜一个鄙夷的眼神。
陆子夜自然不知道姜晨心里在想些什么，“话说，你这让我到你这山头干什么，拉我落草？”
“你电话里说得那个黑雾，确实是件大事，我已经给我师傅说过了，他老人家要亲自见见你，”姜晨说道，随后拍了拍陆子夜的肩膀，“跟我走吧。我可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什么事？”陆子夜问道，和罗晓情跟在姜晨身后开始上山。
“那个黑雾不单单是某种异能的附带产物，而是异能强度的象征。”姜晨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象征？”陆子夜有些没听明白。
姜晨略微叹了口气，“你说你是空间、时间异能结合出的时空异能才引发了黑雾是吧。说说看，你能用时空异能做到什么？”
“第一次两种异能结合时候恰巧时空，导致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暂停了，”陆子夜说道，随后又思索了一会儿，“对了，我在练习这个异能的时候还失手造出了个很小型的黑洞，要不是及时收手差点没把自己给卷进去，半座山都给吸了进去。”
“这就对了，”姜晨回答道，“你在上课时曾经制定过异能的等级，启蒙、结界、领域和规则，还有个不确定的本源。我和我师父说过，他觉得你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不过同时你也说过神之力等少数异能并不在等级划分之列，很明显，你的时空异能也不在自己划分的等级里。”
“是有这种感觉，”陆子夜说道，“时空异能虽然可以开发，但越开发越觉得是个无底洞。并且一开始就可以对内或对外，也就是没有结界、领域这种说法。而且开发起来不止威力更大，用途也越来越多，要真是到制定规则的程度，恐怕制定出的不止一条规则。”
“既然会引发黑雾，那你肯定也不敢多用，你对这异能的了解应该也就仅限于此，”姜晨说道，“接着说黑雾吧。我师父说过，黑雾的引发条件十分严苛，如果能黑雾出现就证明这个人有最强的力量，或者有这种潜质。”
“最强？有多强？”陆子夜有些疑惑。
姜晨停下脚步，看向陆子夜，“创世或者灭世。”
陆子夜愣了好一阵，咽了口唾沫。听姜晨这么一解释，他总算知道林君凡到底强到了那种程度。
“这里说的创世与灭世不仅限于地球，而是宇宙，”姜晨补充道，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引来的黑雾可以说是这世界所有规则总和而成的特殊能力。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为什么有最强实力会招致世界的规则总和吗？”
“你是说……这是世界的意志，为了自我保护而企图抹杀掉有着力量的人？”陆子夜问道。
“对，这是一种强制性的天罚，”姜晨点头说道，“黑雾不仅会侵蚀外部的任何事物，对本人的侵蚀程度更甚。按照我师父的说法，黑雾的出现便是为了断人‘承负’，也有说法是抹杀一切‘因果’。总之，如果被黑雾抹杀，那你会彻底消失，连你在世上的证明都会连带着消灭干净。”
陆子夜这才明白过来，如果他与赵锋宇交手时不是林念及时出现并且拿出了他母亲留下的项链将黑雾暂时压制，那他不止会死，甚至会像陆子夕时间异能用错时候一样被世界彻底遗忘，不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那你师父是怎么得知黑雾的，而且我也见你用过。难道你师父或者你也有这种实力而且还能得心应手的使用黑雾？”陆子夜再次问道。
“我师门最擅长的是封印，其次才是五行道术，”姜晨解释道，“这黑雾是师门祖师爷留下的，他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再用独门秘籍将黑雾暂时封印，并且传给本门弟子以黑雾炼制兵刃的方法，这也在上千年时间里成了我们的绝招。至于得心应手的使用黑雾那绝对不可能，就连我们用封印了极少黑雾的武器时候都要小心翼翼。”
“要是真有人能够用呢，这个人会有多强？”陆子夜问着，心里一直想着林君凡。
“那这个人恐怕已经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自身存在性远在整个宇宙之上，不死不灭，挥手间就能让世界生生灭灭无数次吧。”姜晨说道。
陆子夜也不说话了，他知道林君凡强，但从没想过他能强到这个地步。
“子夜哥哥，背背。”正在这时，罗晓情的话把陆子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和姜晨的脚程过快，身后的罗晓情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苦着张小脸哀求似得看着陆子夜。
陆子夜笑了笑，把粉红色的小旅行箱和登山包交给了姜晨，又将罗晓情背到了背上。
这座山并不高，但是颇为陡峭，半小时过去，陆子夜这才看到不远处有几户人家。
“子夜哥哥，我想喝水。”罗晓情趴在陆子夜背上小声耳语道。
“好，”陆子夜点点头，看向姜晨，“这前面有几户人，我们先去弄点水喝吧。”
姜晨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就是我师门。”
“就这？！”陆子夜一愣，看着面前又矮又小的简陋房屋与屋外穿着寒酸朴素如老农的扫地人，实在和自己想象中出入太大。道士难道不是应该住在道观吗，难道不该人人都有仙风道骨的气质吗？
姜晨虽然预料到了陆子夜的反应，但此时心里多少都有些羞愧，只是闷着头继续带路。
“师兄好！”扫地的年轻人在看到姜晨之后笑着打了个招呼，而姜晨则只是挥挥手。
“师兄！”不远处另一个年轻人拿着一簸箕的糠糟谷粒正在扬手喂着家禽，看到姜晨也是挥了挥手。
等陆子夜走近一看，这喂的哪是什么家禽，分明是瘦得皮包骨头的白鹤。
一路走来，路上不少人都是笑呵呵的跟姜晨打着招呼。而陆子夜也是越看越觉得此地不简单，各种名贵药材应有尽有，珍奇异兽也时不时能见到。
“到了，我师父就在里面。”姜晨说着，领着陆子夜走进了一间房子，与其他房子破败无异。
待陆子夜三人进门之后，客厅正坐着一个须眉尽白的老者，看上去很有精神气。
“对，这才像是道家中人。”陆子夜心里感叹道。
“师叔。”姜晨向这老者长揖，随后向陆子夜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师叔，你叫他张道长就行。”
陆子夜把罗晓情从背上放下，学着姜晨的样子行礼，罗晓情也是看着陆子夜跟着有模有样的长揖，看上去颇为可爱。
张道长对着陆子夜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姜晨的时候眼神中陡然涌出了一阵怒意，反手举着板凳就朝姜晨砸了过去，一边砸还一边骂“你还有脸回来”。
陆子夜和罗晓情都是一脸茫然，姜晨则是无奈的躲来躲去。
“知道什么时间了吗？我和你师父半年的心血差点白费了，这责任你担当得起吗？！”张道长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陆子夜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张道长说话也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张道长请息怒，请问有什么事我能帮到忙吗？”
“无妨，好在还有十分钟，足矣。”张道长这才缓和了些颜色。
正在这时，从隔壁卧室传来一声轻叹，“罢了，师弟，已经晚了。”
“什么？！”张道长听到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捋开袖子露出了自己的手表，“我的天，手表没电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陆子夜疑惑道。
“此前我与师弟二人封印一只邪物，因邪物过于强大故此需要每日九点加强封印。若得苍天垂怜，或许可以得一场造化。但今日却因这不孝之徒晚归，邪物此时依然苏醒。师弟，我们半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了。”卧室内的声音再次传来，充满了不甘。
陆子夜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天下大乱？但是这和姜晨晚回来有什么关系？
姜晨揉了揉鼻子，“您二老消停消停吧，你看看为这事师叔才七十多岁看着都像是个百岁老人了。”
“原来如此，是因为每日操劳才使得张道长显得苍老吗？”陆子夜心中感慨道，不由得对张道长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