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正在着手处理一些棘手问题，目前来看是抽不出身。”叶潇湘也补充了一句。
“协会……”陆子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虽然赵锋宇告诉了他协会已经被打了下来，但陆子夜并不深信。协会安保力量还是有的，不知实力如何的人造人再加上易汉可不是谁都能惹得。更何况协会存在这么久，要是真的没点压箱底的东西来自保那也说不过去。
正在这时，别墅的门再次被敲响，陆子夜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正是宛晴天。
“真是麻烦你了，每次有事都找你。”看着背着人体解剖模型气喘吁吁的宛晴天，陆子夜心里一阵愧疚。
“我都快成你私人医生了，”宛晴天倒显得没多在意，把模型递给陆子夜又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薄汗，“好在我现在还住在学校里能随时赶到，不然你们这群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话说你们倒是小心点呀。”
陆子夜干笑着揉了揉鼻子，宛晴天说的倒是大实话，要不是每次她都能随叫随到，不说别人，单是陆子夜自己都死过好几回。
“这次就麻烦你了，”陆子夜说着，把人体解破模型搬到了客厅里，“我和华楚泽他们有些话要说，一会儿再聊。”
“好，你去忙你的。”宛晴天也完全没在意陆子夜这种待客态度，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陆子夜身上的担子重，要还计较这些小事那她就是缺心眼。
陆子夜冲着华楚泽三人招了招手，将三人带到了花园的石桌边。
“这次和赵锋宇交手，你是怎么回来的？”楚逸舒问道，对她而言这件事简直是不可思议。
陆子夜轻叹一声，透过窗户看着在屋里帮着宛晴天打下手的吴珂欣，“如果不是学姐在，恐怕我今天怎么都是回不来的。这点我也很好奇，楚泽，赵锋宇为什么会对学姐这么客气？”
“我是真不想让她接触赵锋宇这个疯子，”华楚泽微眯着眼睛，“说实话，学生会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对吴珂欣由衷的敬佩。”
“因为她的乐观？”陆子夜问道，吴珂欣之前可是一直被协会给宣布了死刑，明明没有两年可活但还是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异能给别人造成麻烦，还将自己的这份积极情绪影响别人，从这一点说身边所有人都敬重她也无可厚非。
但对面的可是赵锋宇，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到无情的疯子，要是单凭着敬重吴珂欣而任由她乱来，甚至连自己一次斩首行动都能放弃，那赵锋宇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华楚泽眉头略微皱着不置可否，显然是有话没说。
叶潇湘看了华楚泽好一会儿，随后轻笑，“我可是研究过行为心理学的。华楚泽，是不是赵锋宇对吴珂欣有点意思？”
“我去？！”陆子夜和楚逸舒都是一脸惊讶。
华楚泽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点头，“正如你说的那样。赵锋宇之前就一直对吴珂欣很好，所以吴珂欣才认为他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也因此才想和赵锋宇沟通劝他回头。这次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如果赵锋宇对她只是敬重而不加爱慕，恐怕今天再怎么都会动手。”
“原来你们还是情敌。”陆子夜摸了摸下巴。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吧，以前我和赵锋宇鉴于利益上的关系还算密切，对他也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华楚泽轻叹一声，“赵锋宇没有任何血亲，就连养父赵屏也只是因为觊觎神之力才收养他。而因为身份的关系，自小到大周围的学生、朋友都是对他敬而远之或者点头哈腰。只有吴珂欣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学弟、下属，虽然没有关心的面面俱到，但却是唯一一个知道规劝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对他真正好的人。”
“赵锋宇……是把学姐当做是亲人了吗？”陆子夜问道。
“我们都不是他，自然不知道自小开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虚伪嘴脸到底是什么样的体验。”华楚泽接着说道。
陆子夜点头，这点他倒是完全认同。他和赵锋宇的出身比较像，但也有不同。陆子夜并没有在陆明山的势力下成长，交到的朋友也都是因为意气相投而非因为别人出自畏惧而屈服。
“赵锋宇之前在我的印象里虽然强势，但也绝不会对无关的人动手，”华楚泽说道，“经过这些事之后，看来他真的变了太多，已经完全无法理喻。”
“他想让异端界引导这个世界，目的到底是什么？”楚逸舒问道。
“明面上来说是他想要最高的权利，实际上是因为自小到大被别人敬畏惯了。虽然很反感这种目光，但如果无法改变的话，照他的脾气就会破罐子破摔，干脆让所有人都敬畏他。”华楚泽回答道。
“听着是一时冲动，不过他那性格确实是要把每个念头都要贯彻到底，”陆子夜说道，“也就因为有这个想法的同时有这个行为，再加上足以和行为同步的实力，这才让异端界掀起这么一阵腥风血雨。”
说道这里时，陆子夜忽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叶潇湘看到了陆子夜的愣神。
陆子夜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坐直，手指轻敲着石桌，一副思索的样子。
看到陆子夜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之后，华楚泽三人也是一时间不再说话。这是陆子夜的一个小习惯，每次有事情想不通就会用食指轻敲在他面前的物体，这种时候就只管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便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园里除了陆子夜手指和石桌碰撞的有规律轻响之外再没其他声音。
十分钟后，陆子夜停下了动作，但脸上的疑惑依旧还在，“这次我和赵锋宇见面，有几个细节让我很在意，虽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有事实能够证明，你们也想想。”
“你说。”华楚泽三人都是点头。
“两句话和一个动作，”陆子夜说道，手指又开始轻敲桌面，“他告诉我，让我必须死在那里，因为他不想再杀人了。”
华楚泽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呢？”
“我问他五行学院的血债事，他愣了一下，”陆子夜接着说道，“之后他又对我说了一句，那就算是他杀的吧。”
随着陆子夜的话说完之后，华楚泽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他不是故意戏弄你才说了这些？”几分钟后，楚逸舒问了一句。
“我觉得不像。”陆子夜说道。
华楚泽也是表示认同，“赵锋宇虽然手段毒辣，但是向来不喜欢放狠话说假话。”
“那这话信息量就大了去了，”楚逸舒说道，“也就是说，五行、皇冠、卓峰三个学校的事情他很可能并不知情，而是手下有人私自行事。”
“这是一点，另外——”陆子夜把目光移向华楚泽，“你说过吧，在古迹学院赵锋宇想对卿兰芷下手的时候似乎有过犹豫。”
“确实是。”华楚泽点头。
“五行学院那三个学校全是被赶尽杀绝的，这和赵锋宇之前的作风完全不同，”陆子夜分析道，“再加上他说‘不想再杀人’，我认为他的目的一直都是除掉管理人员，而非滥杀无辜。甚至连对身为校长的卿兰芷下手时也有过不忍，我怀疑他的想法是被别人给左右了。”
“杀一儆百固然是个有效的办法，但如果能够给管理层洗脑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手下，那对外人的精神冲击更大。”华楚泽说道。
“赵锋宇因为吴珂欣对他好而暂时收手，那别人能够左右他的思想也不是不可能。”叶潇湘接了一句。
楚逸舒摇摇头，“那就算他之前是被别人影响，那五行学院那几个学校又怎么说？难道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调动这么大人数去搞袭击？要知道赵锋宇组织的领导人只有他一个。”
楚逸舒说完之后，陆子夜顿时觉得脑子有些懵。
“我说错什么了？”楚逸舒看着陆子夜的表情问道。
陆子夜深吸一口气，随后摇摇头。
“那好吧，”楚逸舒说道，“既然赵锋宇组织完全由他领导，那么明显后面几次大规模袭击就是他下的命令，哪怕和他之前的作风不同不足以成为改变这一结论的理由。”
“我不这么认为，”华楚泽摇头，“自从这三个学校被平掉之后，赵锋宇已经很久没有了动作。如果他本人真的还坐镇组织，一定不会这么安静。”
“那你说说看，他不在组织里还能在哪？”楚逸舒反问。
“协会。”
“什么？！”
华楚泽三人错愕的看着陆子夜。
“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对我说，协会已经被他灭了。在求证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话的，”陆子夜双手撑住了下巴，“但是这么一分析，如果赵锋宇不在，那这段时间极有可能就是他攻打协会的时间。”
“自未来学院一战之后已经两个多月，这么说来……”华楚泽脸上也有些焦虑。
“不可能！”楚逸舒说的斩钉截铁，“我们天眼是最大的情报组织，协会的情报自然以前也想过办法挖掘，但是几年过去一无所获，在没有协会卡片进入协会的难度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这我自然知道，以前洛颖姐姐和易会长之所以能够通过空间置换回到协会内部也是因为定位了空间坐标之类的东西，”陆子夜说道，语调有些低沉，“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人，那个人确实有进入协会的办法。”
华楚泽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你是说未来学院的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