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将异合组织合并进来，”华楚泽说道，“只是不知道燕然小姐是怎么想的。”
燕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把目光移到一边，“其实整个异合组织都比较散漫，我要是说想回去和领导班子商量一下那肯定是假的……毕竟领导班子就我一个人，但是……”
“我会尽力满足燕然小姐提出的一切条件。”华楚泽眼神格外的坚决。
燕然小脸一红，快速的扫视华楚泽一眼后又把眼神移开，“我想问问你，你对我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或者说你对我的想法都是真的吗？”
毫无疑问，燕然说得是华楚泽之前夸赞她、对她好，甚至愿意主动联系她并且还说以后可以慢慢了解是不是真的。
“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是真的。”华楚泽说道。
但华楚泽却一直是把自己所有的夸赞以及花时间去了解的目标当成整个异合组织而不是燕然一人。
“好，我还有一个条件，”燕然说道，“如果以后异合组织归你管，我还可以管理一些组织的事务吗？他们可能对你还不太了解。”
华楚泽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也是喜出望外，“放心好了，凡是我管理的组织，原本组织的领导人员保持不变，甚至是组织日常负责的任务不变，仅仅是在特殊时期领导班子要服从我的调度。”
“没问题，异合组织以后就归你了！”燕然一口答应。
陆子夜在一边都听傻了，直到最后这两人的话题都没有在同一水平线上，但是为何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叶潇湘也是尴尬的看着不远陆子夜，她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走一条他们想都没想到过的捷径到达终点。
陆子夜暗叹一声，给叶潇湘发了个短信：“以后让华楚泽当学校的宣传部部长，你跟周莫马上去安排！”
晚上，第一天就顺利拿下一个中型组织的华楚泽心情大好，叫着陆子夜在路边撸串。
“我说，我好歹是个校长，你现在也是个管着一千多人组织的头目，找地方吃饭就这么随意？”陆子夜无语的看着面前桌上端来的一大盘烧烤。
华楚泽轻笑，“要真去什么星级饭店吃饭反而是跟你见外了。”说完之后，华楚泽还给陆子夜递过来两串大腰子，服务员刚拿过来的一碟韭菜华楚泽也是推到了陆子夜面前。
“我虚吗？”陆子夜看着华楚泽这殷勤的态度笑道。
“你也不容易啊，”华楚泽笑道，“家里三个美女，再不好好补一下我怕你身子骨撑不住。”
“得了吧，我比谁都干净。”陆子夜说着，顺手拿起一串腰子吃了起来。
“今天还是多亏了你和叶潇湘，不然一时半会儿可能还说不清楚，”华楚泽说道，“我根本没想过第一次拿下这中型组织会这么顺利。”
“要对自己的长相有信心，”陆子夜打趣道，“不过照你的性格也是追求效率的，今天还是多费了不少时间。”
华楚泽轻叹一声，“中型组织不像小型组织。小型组织拿拳头跟钱就可以说事，中型组织还要考虑关系网以及组织中不同的派别，我也是有些紧张过头。”
陆子夜迟疑了一阵，叫了两小瓶酒过来，给华楚泽倒了一杯，“楚泽，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伍珂欣有想法？”
“有。”华楚泽喝了一口酒说道，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伍珂欣学姐转学而有了负罪感，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应该是对她有了爱慕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燕然的想法你知道吗？”陆子夜又问一句。
“我也是后来慢慢才想清楚，她似乎一开始和我聊得就不是同一件事情，”华楚泽回答道，“我以后会和她保持距离。”
陆子夜点点头，“既然你有野心就应该明白有些人必须要成为工具，无论他们的感情也好其他关系也好，都只是自己上升的阶梯。或许用完就丢了，但在这期间还是要尽量让双方的关系保持下去。”
“既然我答应过她的，我肯定会做到。异合组织归我管之后，我也会尽量确保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华楚泽说道，“或许燕然对我有些想法，现在还不到说得时候，我会慢慢告诉她我的想法，到时候要怎么决定就由她去吧。”
“她如果要退出呢？”陆子夜问道。
“我会让她走。当然，她组织的人我会想办法留下。”华楚泽如实回答。
陆子夜摇摇头，“燕然能走到这一步当然有她的本事，我不觉得她比她的组织廉价。”
“那我能怎么办？”华楚泽苦笑。
“总不能面面俱到，要建立一种关系就要有失去另一种关系的决心，”陆子夜说道，“唯一能妥协的办法，那就是两种关系都不建立。”
华楚泽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我在不向伍珂欣学姐坦白的情况下，同时维持和燕然的‘误会’以两全其美？”
陆子夜点头。
“子夜，这说法就过分了，”华楚泽说道，“我们和赵锋宇的唯一区别就是正不正规。而正规的条件不只是纸面上和协会签订的协议，更重要的是尊重自己心里的底线。你说的做法或许短时期可以维持微妙的平衡，但时间长了这事是隐瞒不了的。”
“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短时间平衡。赵锋宇随时可能袭击，而你和这些组织的平衡关系要确立在赵锋宇组织问题解决之前。”陆子夜皱眉说道，“燕然的事只是一个缩影，期间你管理的组织一旦出现问题，那我们对抗的力量就会下降很多。”
华楚泽并没有同意陆子夜的想法，而是盯着陆子夜看了半天，随后轻松一笑，“怎么了子夜，你以前可不会选择这种妥协到看似两全其美实际上不能长远的计划，莫不是你也学会了老辈子那一套想要考量……”
“所以孟梦她死了，”陆子夜说道，一口气喝了半杯酒，“如果我能回到过去，分明可以有更多办法救她，无论是钱还是用人来换人，我完全可以从异端学院地下的禁闭室提两个被协会裁定处决的人去换。包括卿兰芝她也一样，就算一时服软也不会死可以拖到援兵过来，可我们却都选了最蠢的办法。”
听了陆子夜的话，华楚泽半天才缓过神来，陆子夜表面上在为未来做打算，实际上还没从这些阴影里走出来。
“我们又不是神，那时候哪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华楚泽说道，“你以前可是做什么事都不后悔的，哪怕因为伍珂欣和我得罪易汉，哪怕因为孟梦而重伤，你从来都没后悔过！”
“可我现在后悔了，就因为我没有选择妥协。”陆子夜说道。
华楚泽难以置信“后悔”两个字会从陆子夜嘴里说的这么轻巧，一时间有些失神。
像是看出了华楚泽的失望，陆子夜也是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任何能借助的力量，希望你理解我。”
“你变了呀兄弟，因为这些事你对权力和力量的执念太深了，”华楚泽轻声说着，拿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变得炽热起来，语气也犀利了不少，“你后悔？你以前为什么不后悔？你觉得卿兰芝就后悔了吗？是因为心里有想保护的事情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现在你嘴里说得那些傻事！”
随后，陆子夜和华楚泽各自吃着东西，期间再也没有任何交流，除了桌上越摆越多的空酒瓶和签子还能证明这晚饭依旧在继续。
一人一斤酒下肚之后，华楚泽把外套搭在肩上去柜台买单，交了钱后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烧烤摊。
“楚泽！”陆子夜叫住了他的背影，“我不觉得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华楚泽背对着陆子夜冷笑一声，“一味的妥协只会让你失去更多，哪怕原本有的也会因为这妥协而越走越远。陆子夜，你这样子像极了赵锋宇……如果有一天你成为第二个他，记住，我是第一个过来收拾你的。”
话音落地之后，华楚泽便离开了。
陆子夜静坐了几分钟之后也选择了离开，在街边溜达着，心情也很是复杂。倒不是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反而是觉得华楚泽变了，以前可以，但现在却不愿意在听从他的想法。
“终归是有自己势力的人了，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正常吧。”陆子夜感叹了一句，却不知道以前华楚泽之所以听他的一半是因为他们的意见相同，一半是陆子夜把他当成兄弟。
今天吃饭时候陆子夜虽然还是表现得和华楚泽非常亲切，可却在无意之间把“朋友”和“下属”两种身份混淆了。
下属肯定要跟着上级的命令走，而真正的朋友则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可现在的陆子夜并不想听到不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