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笙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是原则性问题，你知道被裁定处决的人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陆子夜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这个学生比较特殊。我觉得她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异能了。”
“你能为你这话付多少责任？”郑秋笙问道。
这问题陆子夜答不上来。不过吴可欣能在知道自己结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心态，这点确实很难得。
“既然不敢担保那还扯什么杂七杂八的？”郑秋笙说着，把放在桌上的双腿收了回来，一脸高傲的看着陆子夜，“再说了，就算你说破天了也没用，我又不是负责这方面的。”
“不是你负责你还瞎在这起什么哄？”陆子夜暗自腹诽道。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郑秋笙就是个死傲娇。
郑秋笙轻咳一声，脸上高傲的表情更甚刚才，诱人的双腿轻轻晃动着，“你要是想找负责人，我也不是不能给你说。”
“算了，我去问问付会长。”陆子夜完全不给面子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郑秋笙有些急了，抓着陆子夜的衣服把他按回了椅子上，“我和你说了这么久，问我不就行了吗？”
“你要是知道不早告诉我了吗？”陆子夜耸耸肩，几乎是咬着舌尖才忍住想笑的冲动。
看来郑秋笙不仅是个死傲娇，还特喜欢刷存在感。可惜陆子夜并不惯着她。
“你倒是问呀！”郑秋笙更急了。别的校长过来哪怕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也要敬她三分，为什么这个陆子夜一点不会顺杆子往上爬？
“还是个强迫症？”陆子夜想道，随后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那负责裁定的人是谁？”
“你这是问人的态度吗？”看陆子夜真的发问后，郑秋笙又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
陆子夜一愣，说句“告辞”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在六楼叫易汉！”
“多谢。”陆子夜扭头看了一眼表情非常不爽的郑秋笙后就转身坐上电梯。
虽然知道协会肯定会有不少机密，不过真正到了六楼之后陆子夜还是吃了一惊。
“这些都是什么？培养器吗？”看着足足十几排的圆形培养器，陆子夜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培养器外部都接着不少管道，而内部则是充满了如羊水一般的液体。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里面存放的都是人造人生命体，大多生命体都还处于半透明的不成熟阶段，骨骼与血管由金属与导线构成。
“是洛颖那天带过来的人吗？”陆子夜想道，在半透明的眼皮下可以看到这些生命体的眼睛都有着红色的微光，和洛颖前来逮捕赵屏时带的那两个助手相似。
怪不得之前在那两人身上察觉不到生命气息，看来这些生命体成熟后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人。
“不要碰。”
正当陆子夜想要摸摸这些培养器时被一个声音制止了。
“你是易汉？”陆子夜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问道。
男子点头，“这里是重地，没经过允许严禁入内，出去说。”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易汉声音压得特别低，像是害怕把培养器中未成熟的生命体吵醒一般，随后带着陆子夜走到大厅边上的一间小办公室内。
而在这间办公室内，陆子夜察觉到一股强到离谱的空间能力。
“那些都是什么东西？”陆子夜问道，很明显这种“人造人”根本不是现阶段科技能够做到的事。
易汉脱去了白大褂搭在椅子上，“只是协会的工具，构造特殊的无意识机器人。至于技术来源你没必要知道。”
“好吧，我也没有询问协会的权力，既然是不违反人道的机器人就算了吧。”陆子夜说道，眼前这个易汉态度很冷淡，哪怕是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也能给人一种相当危险的感觉。
“违反人道又如何？”易汉问道。
陆子夜一时说不出话，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易汉会这么咄咄逼人。
“协会是异端公正原则的天平，也是异端与人类和谐相处的桥梁之一，会有违反人道的事存在吗？”陆子夜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漂亮话以作回应。
这易汉未免也太喜欢较真，见陆子夜不回答就不再说话。要是陆子夜不说出点什么可能他们的谈话会陷入僵局。
“这确实。很遗憾。”易汉说道。
“很遗憾？”陆子夜眯起眼睛，莫非易汉还真有些什么危险想法？
“说说你有什么事吧，”易汉岔开了话题，“虽然挂名副会长，不过我没有参与协会太多事情，一年都不见得会有人找我一次。”
听到“副会长”的职位陆子夜还挺意外，本来还以为只有一个副会长，“我们学校有个叫吴可欣的学生，我希望协会对她的裁定能稍微修改一下。”
“吴可欣？那颗太遗憾了，”易汉摇头，说是“遗憾”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每年从学校与社会上裁定的都有上千异端，吴可欣我记得是处决。唯独这种裁定最为严重，考虑的也最为全面，绝不可能变更。”
这回答倒是在陆子夜的意料之中。毕竟裁定为处决就证明威胁程度为最高，而且吴可欣的异能也并不是完全被控制住，就连陆子夜都不知道哪天她心情不好了会不会又引出那种毁灭了未来学院的异能出来。
“除非……”易汉意味深长的看着陆子夜。
陆子夜立刻摇头，“你要是想找人练练手那还是别考虑我了。”
“真是遗憾，难得遇到同样会使用空间异能的人。”易汉轻叹一声。
在进入办公室的一瞬间，陆子夜就已经察觉到这办公室是被一种很强的空间异能加持过。而具体有多强陆子夜就不清楚了。
就像蚂蚁看着一片树叶和一棵大树一样，知道很大却无法用自己的认知来衡量其大的程度。
“你的空间能力已经达到了空间领域的地步了吧。”陆子夜问道，空间领域是他一直都想学习而无从下手的能力之一，哪怕周莫和叶潇湘真能教他恐怕也要费很大功夫。
“很遗憾，我已经到达了规则的领域。”
陆子夜有些想骂人。协会都是怪物吗？这易汉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竟然已经达到了异能的巅峰，还说什么“遗憾”。看来他所说的“遗憾”也只是口头禅而已。
正当陆子夜想再尝试着谈判时，易汉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声。
“易会长还有别的急事吗？”陆子夜问道。
易汉摇头，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工资提醒而已。”
陆子夜灵光一闪，不自觉得笑了两声，“说起来刚才你们的郑秋笙副会长还找我借了五十万，我问她拿来做什么了她也没说。”
“今天也不是发工资的日期。”易汉思索了一会儿后也算是想明白了，“我从不欠别人人情，遗憾的是裁定处决也绝对不能轻易改变。”
“那能不能试着重新审核一次呢？”陆子夜问道。
易汉这次倒是同意了。如果再次审核的话确实有可能变更裁定，这就要看吴可欣自己的造化了。
陆子夜松了口气，也算是能给华楚泽与吴可欣一个交代。
在左右无事之后，陆子夜便离开了协会。而那张让他进入协会的透明卡片也是留给了陆子夜，方便以后有紧急时态时与协会尽快正面接触。
等到陆子夜通过空间置换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除了叶潇湘这个夜游神的房间灯还亮着之外其他几人都已经入睡。
陆子夜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并锁上了门，却在刚进房间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谁？”陆子夜警惕的开启加速状态，立刻打开了房间的灯，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而在他房间的书桌上则是放着一张帕子。
“这是？”陆子夜拿起帕子看了看，又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划过，发现桌上有些水渍，帕子也是被水浸泡过的。
这是有人在打扫卫生还帮他擦了桌子？还不只是书桌，就连地面也干净的像是面镜子一样能倒映出人影。
回想起刚进别墅时，本来应该是布满灰尘的内部也是干净的像是每天有人精心打扫过一般，那这个一直在别墅里打扫卫生的人又是谁？
“真有海螺姑娘不成？”陆子夜一头的问号。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他就锁定了这片空间，也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生命体存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