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一直觉得，他副队这样的人，自己会喜欢才是顺其自然的，但一直顾忌着他十有八九是喜欢女人一直没说过。
可是这次任务和赵年退役前最后一个任务同在东非，许阳简直对那儿患上了ptsd，出发前整夜整夜做噩梦，走后还是没忍住在临走前去了趟B市，见了一面那个一年前在东非用一条胳膊救过自己性命的副队。
后来许阳就发现这还不如不见，原本好好压在心底的小念头就因为看了那人几眼愈发不可收拾。
半夜一点，季文湛接到赵年电话的时候，苑栗子正跟他窝在一起看电影，恐怖片里夸张的哀嚎和尖叫透过无线电传到赵年耳朵里，却一点也没有打断他倾诉的欲望，叨叨叨说了半个多小时。
苑栗子听觉感官非常灵敏，把电话里赵年叹着气的每一个字都听到了，终于等他说完，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不动声色走过了代表二的那条小斜杠。
“老大我好难啊——”
他还在嚎，苑栗子听得头疼，翻个白眼坐起来了些，凑近季文湛举在耳边的手机：“你好烦啊赵小年！”
“嘤嘤嘤嫂子你好过分……”
苑栗子哼哼一声：“你们两个单身狗有什么烦的？有兴趣就试试，没有就直说啊，耽误人家小孩子会遭天谴的。”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季文湛对小狐狸自顾自挂掉自己的电话没有丝毫介意，甚至顺着她散在身后的长发语气带笑：“乖一点，看完就去睡觉？”
“知道啦~”
睡前，苑栗子窝在季文湛怀里扯着他的睡衣，准备让系统老样子给自己唱个小曲儿，迷迷糊糊却一不小心说了出声，季文湛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来：“讲故事可以吗？”
系统都已经在脑海里唱起苑栗子熟悉的电流调调了，季文湛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实打实顿了一下，也没让系统停，嘟囔着：“……好啊。”
“……蛇发女妖美杜莎本来是个美丽的少女，有两个有着神仙血统的姊妹，是三位蛇发女妖中唯一的凡身，传说中有着致命诱惑的眼神，居住在遥远的西方，是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海神福耳库斯的女儿……”
季文湛从小没接触过睡前故事，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应该讲什么，捏了半天眉心才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里翻出了一个美杜莎，低沉宽厚的声音好像有着催眠的魔力，苑栗子听着他偶尔停下来想一会儿的声音，还有系统夹杂着电流的吟唱，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的时候很清醒，还能记得刚才做的那个有些神奇的梦。
她梦到季文湛穿着金色铠甲，背着金灿灿的阳光停在自己前面不远处，锋利长剑上倒映出自己脑袋上一点点扭曲的小细蛇。
梦里的季文湛没有现实里好看，冷着脸怪凶的，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胆大的肆意妄为，在季文湛纹丝不动的冷脸下走近了些，甩甩头上冰凉的小东西们，歪着脑袋眨眨眼笑得顽劣；
“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