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嗯”勾勾转转缠绕在了周围每一个人心上，更让人确定了那位看似优雅漂亮的年轻女人是故意的，却在林阙安硬忍着尴尬的时候温和替她解围：
“林小姐高跟鞋难免不稳，好在咖啡只撒在了外套上。”说着，他真的脱下昂贵却沾染了污渍的西装外套，然后抬手看表：“会议时间到了，这件外套还麻烦林小姐替我丢掉，多谢。”
在所有人注视中，取下衬衫领带送了扣子的屈沥方从容转身，临走前看了苑栗子一眼，给了她一个温和礼貌的颔首：“苑小姐，幸会。”
苑栗子站都没站起身，依旧坐在那儿，微微仰头朝他笑了一下：“屈总果然绅士。”
刚才连于明烨都没注意到苑栗子轻点指尖的小动作，屈沥方曾经依附在她身上却不可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只管配合，结束表演就施施然退场。
小屈总离开后，咖啡厅微弱的议论声也在瞬间全部消失，安静的可怕。
陆轶珍眯眼看了林阙安片刻后也走出咖啡厅，在视线对上苑栗子的时候脸色更冷，却只收获了苑栗子一个嫣然笑容。
谁都自以为看得出来林阙安是怎么故意的，也都以为自己了解了小屈总替林阙安解围的意思。
唯独苑栗子，在林阙安青黑着脸离开后，当着于明烨的面就笑出了声。
她像是忍俊不禁的轻笑很有感染力，周围其他人最后也没能忍住，安静过后的咖啡厅突然又和谐欢快起来。
怎么说呢——让不顺眼的人出点丑还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至于在这种尴尬场合里和季文湛的母亲打照面会不会让她更讨厌自己，这完全不在苑栗子的考虑范围之内。
讨厌她的人那么多，别人想讨厌还要排队等号呢。
于明烨还要赶回公司去招待屈沥方，苑栗子并没有拖着他，放人离开后自己又在咖啡厅坐了会儿。
手机上来自陆尧和陆星星的消息已经十多条了，都是担心她不舒服的，
苑栗子没有回复那两个小孩子的瞎操心，眨眨眼反而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抿唇笑着在朋友圈发了个小猫委屈的表情包。
这次还没等她刷新，季文湛的微信通话和屈沥方的电话几乎是一起打了进来。
“啧……”
她接通屈沥方的电话，没等那边出声，自顾自笑着说了声“表现不错”就把电话挂断，然后趁季文湛的通话邀请自动结束的几秒钟接起来，一声不吭装委屈。
“栗子？”
苑栗子哼一声：“干嘛？”
虽然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没什么事，但但刚从于明烨那儿知道自己母亲竟然带着林阙安一起去了B市的季文湛就是担心他家小狐狸不开心，很耐心哄着：“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嗯……也行吧！”苑栗子仗着季文湛看不到，笑眯眯的，声音却又软又轻：“我不喜欢林阙安，让她回去。”
“好，放心。”
暂时没办法说通母亲，一个林阙安而已，季文湛还不看在眼里，随口答应后耐心又哄了会儿小狐狸才挂掉语音，同时就让伦敦的助理给自己定回国机票，顺便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调是和刚才温柔截然不同的冷厉：
“林阙安特训还没有结束，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内？”
“是吗？我倒不清楚，什么时候身负特殊任务的士兵竟然可以随意出入两国境内了？”
“部长不需要向我解释，我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