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嗯。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她那么恨你。”
“因为什么……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还太年轻吧。你妈这个人比较固执，自己认定的东西不会去改变的。不止她没有改变，她认为她所知道的东西也不会改变。”
何沐没有听懂，她不知道何建东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找过她吗？”
“找过，我道歉过，但是没用，你知道的，你妈性子比较烈，当年……”何建东放佛回忆起往事，何沐不想打扰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你妈为了赶我走，甚至以死相逼，不止拿自己的性命，甚至拿着你的姓名来逼我……她说我再去找她，她就带着你一起去跳河。”
“……”
“唉……我后来要给你生活费你妈都不要，我给你妈打电话的时候，她都不跟我说你的消息。每次只说几句，比如我问你上大学了吗？你妈回答说，上了。没有了。”
何建东接着说，“幸运的是你妈手机号倒是一直没有换，我经常用不一样的电话打给她，她才会跟我说两句，要不然一看是我的电话，你妈是从来不会接的。”
“嗯。”
“你妈是辛苦了，在那么一个厂区里，忍受着人们的流言蜚语，一个人把你拉扯大。那时候你知道的，大家都住的那么近，互相都认识。一个女的，带着孩子，男人还被说是抛弃了她，是不好过的。”
何沐看了一眼何建东，她觉得何建东能说出这些话，至少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后来有个朋友找我一起下海经商，我看在你妈那里没有进展，就想着去下海吧。那时候不少人下海经商找机会。我想着去赚点钱，然后回来给你们母女，等到那时候，估计你妈的气也能消一些。”
“结果就没有再回来。”何沐补充了一句。
“是啊！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何建东端起放在茶几上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何沐的鼻子有一些发酸。
“人这一辈子，回忆过往的时候，都在为自己辩解。但是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就算一开始出去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后来慢慢开始赚了一些钱了，尝到了一些甜头。再到后面，渐渐地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是啊……人过半百后，再来看之前的那些事情，虽然仍然历历在目，却已经不是使用着现在这个我的心和身躯了，是使用着年轻着的我的身体，和那个时候年轻的心态。
“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看到了，我再婚了，在这个城市发展，也算发展的还不错吧……”
“嗯，我看到了。”
“再婚的那天，我想起了你妈妈。”
“……”
“好吧，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没用的了……”
“……”
“小沐啊，年轻的时候犯错，比年老了犯错代价要来的大的多。而且人这一辈子啊，一转眼就过来了……很多错误谁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去弥补……”
“你想过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