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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相遇的时候,他正在练习室弹奏着钢琴,他静静地看着他,似乎他每天都会在练习室弹奏钢琴。—雪清河

……………………………

人声鼎沸的室内,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噪音和歌声,但他一个人的声音确实传进了我的耳里。那并不是很大的声音,可是这个应当是合音,而不是主旋律的歌声,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路均和鼬约在舞厅,但是路均却没有留言说会晚到,鼬只好一个人在这里等待。听见歌声的时候,就是这样闲的发慌的时刻。

的确是相当美妙的歌声。在整个月轩里,要提到光是歌声好听的学生就数也数不清了。可是在这些歌声中,还能强调本身存在感的这种声音,确实令鼬感到有些兴趣。还有这个声音主人的身份不一般。

从他开始唱歌到曲子结束之前,鼬的视线完全无法离开舞厅的中心。后来也一样,一直都是这样。

主宰这整个房间的人,是他。唱完歌曲之后,他的一个动作牵引着四周全部人的行动。为他准备饮料的人、暗自想询问她觉得刚刚的歌曲唱得如何、以及偷偷看着他的人,还有坐在钢琴前面的人,正想要知道他下一首歌要唱什么。

面对所有的人们,他全都公平地给予希望。对着某些人微笑、又接过某些个人递来的玻璃杯,他的态度是那么幽雅从容,或许他对谁都是那么平易近人,没有一丝贵族的架子!

[如果大家不会累的话,那么再唱一曲怎么样呢?]

理所当然地,他接受多数赞同的声音,提出了一首有名的歌曲。弹奏钢琴的人,自豪地对他说着她当然会弹,虽然面带微红的阻止正要去拿乐谱的同学。即使没有指挥者,所有人全都专心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轻轻点头的暗号,音乐再度响起。

雪清河。

鼬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他是天斗帝国雪夜大帝的大儿子,曾经被视为将来前途无量的声乐系学生中,他是最有名的一位,而且他也是最有希望接替雪夜大帝位置的人。自从那天在月轩见过他之后,他似乎就经常来月轩,和这里的贵族们交流,不知是不是错觉,鼬感觉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可是感觉总归是感觉,除此之外,鼬对他的一切,却是一无所知,连他的歌声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见。

人群逐渐散去,鼬靠着冷清的舞厅墙壁思考着。

路均还未来,说好的不会迟到的。

在附近找了张椅子坐下,他的歌声在脑海中浮现。歌声的确美妙,但是不只是这样。音质、音量、程度都表现的很准确,不只是忠实地表现音乐记号的唱歌方式、声音的抑扬顿挫、其中蕴涵的感情,虽然他是男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太尖了。

即使鼬不是唱歌的专家,但也是涉猎过一些,觉得这一切都太棒了,雪清河的歌声的确很美,也难怪他人这么温和谦逊。

因此,鼬更觉得不只是这样。如果要说技术和表面上的完美,在这个学院内只要随便找,肯定有和他一样程度的学生。就像刚刚学习弹奏的他,只是简单的模仿到完美罢了。但是他不同,他在唱歌的时候,完全不会令人想到其他事,只会出神地凝视着他快乐唱歌的侧脸。

音乐的余韵慢慢消散,弹钢琴的人谨慎地将脚抬离踏板——随着那个与木头轻触的声响,有某个东西发生了变化。也许是看着他的鼬,产生了变化。如果不是的话,应该就是雪清河自己有了某种变化。

那么,什么改变了呢?鼬没有答案可以回答自己的疑问。当然,这个改变和鼬觉得他不同于其他唱歌的人,应该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他那唱歌的愉悦脸庞,清晰地烙印在鼬的心中。相反地,当他唱完歌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开心表情,鼬却立刻忘记。

所以,他真的是一个帝王之才,鼬这么觉得,或许以后天斗帝国能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打断这个臆测、或者该说只是一种妄想的思考吧,鼬看了时间,又望向窗外。鼬还是打算走出房间,大门像是刻意地凑巧打开了。

[啊,要回去了吗?]一个温柔亲切的声音——刚刚才听见的歌声,就这样在我耳边响起。

[殿下,我在等人,不过对方好像没来。]鼬摇了摇头!

[嗯嗯,原来是这样。]

雪清河理解地点着头,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足以构成一幅画,原来他不只是那张俊俏的脸蛋而已,如果雪清河是女的话,肯定会有很多男的喜欢吧!

[因为你没有参加合奏,我就在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弹奏。]

虽然鼬没有刻意调整,但是语调自然而然地变得客气有礼。和一国的太子殿下说话时总是会提醒自己用礼貌的字句,但是不同以往,鼬是在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自然地脱口而出。

[鼬,那天我看到你的表演了,你弹奏的钢琴很好,如果你能配合我的话,肯定会很优美。]

[我没有弹的那么好,没有妨碍到你们其实比较好呢。]鼬暂时不想和这个平易近人的太子有所交集。

[可是我觉得你的琴音很优美哦!]

[真是遗憾,我可不是在谦虚喔。]鼬谦虚的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和我合奏一次看看?随时都可以的。]

拒绝的话还留在喉咙里犹豫着,雪清河又接着继续说了。

[啊……对了,我想先确认一下,你还没有搭档是吗?]

对着这个问题,鼬摇了摇头,似乎背多分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和谁合奏过了。

[太好了。其实过几天我们天斗帝国要在皇宫里举行贵族间的舞会,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搭档。]他伸出的手轻柔的悬在半空中,可是没有想象中那般柔软。

“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吧!”

“这样啊!那我期待你的到来。”

其实这之后过了一天,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雪清河故意的,总之鼬和雪清河在走廊上相遇,雪清河直接开门见山,问鼬现在有空吗,鼬也不好拒绝,所以就约好在练习室见面。想一起合奏看看,听起来并不像是客套话。

[选我们两个人都知道的歌曲,可以吗?]

[那就麻烦了。]

其实鼬内心也是想与雪清河合奏的,因为他也是真正热爱音乐的人,这也是他能在这个领域达到这种程度的原因。

那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是单纯想找个人合奏罢了。

[别这么紧张,没关系。]鼬似乎看到一向从容不迫的雪清河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

虽然被看穿了心情,却一点也不生气。[你知道我的感觉吗?虽然您这么谦逊,但是我感觉我的歌声配不上你的琴音。]

[嗯。不过我们就开心的合奏吧,只是想单纯地练习音乐而已。]

鼬无法逃避,也不虚张声势,没想到这个唱歌的天才会觉得配不上自己的琴音,鼬静静地将手指放在钢琴的键盘上。

这是背多分老师要自己练习过无数次的曲子,鼬的手指灵巧地游动着。比起当时在角落听见的,现在他的声音,更显得清澈明亮。从前手指总是拼命在键盘上追赶着音符,今天却是那么从容不迫。鼬一抬起头,看见快乐地唱着歌的雪清河,脸庞是那么接近。他的表情看来是打从心底,乐在其中地唱着歌。

随后,就在他的歌声缓缓平静,钢琴琴将要结束合音的余韵之前的时间,鼬目不转睛地看着雪清河。

可是——

[怎么了?鼬?]

没有任何变化,和在唱歌的时候完全相同——或者甚至是,在唱歌之前也一样——他仍然是面带着歌咏人生的那种亲切微笑。

“现在你觉得自己的歌声怎么样了?”

[嗯!]不愧是一国的太子,仿佛早就已经猜测到这个问题,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镇定,他的语气态度温柔,缓缓地点头。善良体贴的微笑背后,他应该会告诉自己实话的,不是任何的客套话。虽然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可是鼬想知道他的回答。

[嗯……不过,能像这样和你一起合奏,我觉得很棒。]

这么一位温柔的男性,歌声如此美妙,让人着迷。

“其实你的歌声很好!是我在贵族里听过最好的了!”

[真的吗?那再合奏一次吧。]像是要岔开这个话题,他这么说着之后随即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乐谱。

[你喜欢我的歌声?那么就合奏我的曲子吧。]

[我是无所谓!]

[这样说也许有些失礼,对我来说,音乐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绝对不能妥协,但是也许以后我也没有机会像这样沉浸于音乐了。]

“你要处理国政吗?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是吗?”雪清河却是低下了头。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合奏吧!]

[嗯,是的。]

………………………………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变暗,刚刚还人来人往的练习室,现在只剩下鼬和雪清河。

[一起吃晚饭吗?]

合奏完后,雪清河终于开口邀请鼬来到他的房间。

这是鼬第一次去朋友的房间,原本以为太子的房间会是那种十分豪华大气的房间,却是没想到看到这么幽静的房间。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一把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不太像太子的房间,嗯,不好意思。]其实有句话鼬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怎么感觉有点像女子的房间。

[嗯嗯……不会的,没有这回事。]

雪清河请鼬坐下的椅子并没有坐垫,但是很柔软,舒适。

[那么我去做饭了。]

[……好的。]

老实说,鼬真的很惊讶,太子殿下亲自做饭?

[你想弹钢琴也可以呀,我房间的可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七弦琴。]

结果,鼬没有弹奏钢琴,这里毕竟是太子的房间,直到他将亲手做好的料理端来之前,鼬只能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端上桌的料理,比鼬想象中豪华很多。

据说他跟宫里的厨师学过,所以是完全依照那里的菜色制作的。味道的确没话说,但是品尝时刻却说不上是愉快的。

[盘子之后再洗就好了。对了,可以的话,来一起合奏吧。]

[……你真的很喜欢唱歌呢。]

[嗯,非常喜欢。]

他将盛着花草茶的两个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从书架上拿出乐谱。冒着雾气的茶杯,飘着花草的浓郁香气。

[不会笑我吧?]

[……笑什么?]

他自己边笑着,边有些犹豫地喃喃说了,[我……小时候其实想当音乐家,像月轩的唐月华轩主一样的贵族!可是我有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容不得我使性子。]

“做好自己不就好了!况且你成为皇帝以后,也是练习音乐的。”

“嗯,谢谢你!”

虽然根本没有心思练习,鼬还是下意识地弹奏起了钢琴。为了他,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看来雪清河也是一个可怜人,这就是身为皇室的悲哀吗?

不过鼬所不知道的是,雪清河的烦恼却是另有缘由。

夜深了,没想到这一弹就是一晚上。

[一开始你还说第一次弹七弦琴会不顺手,不过后来手指慢慢都有赶上节拍了。]

[……不好意思,没有演奏得很完整。]

[刚开始谁都是这样的啊。]

鼬坐在七弦琴前,伸手端起已经冷掉的花草茶,接受着这些客套话。

[鼬……你……]

[嗯?]

[我可以相信你吗?]

雪清河轻轻地在床边坐下。

这根本不像平时的鼬,心底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说出口,因为雪清河变的情绪化。

[嗯,请相信我。]鼬轻轻的拍着雪清河肩膀,贴近他的脸……

但是他的手并没有伸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双像女子一样白皙的手腕,抚摸着手上的吊坠。

[那个是?]

[咦?]

[那个吊坠?]

他的手上挂着一个因为氧化而变成红黑色的坠饰,一直以来都带在手上,现在则是珍爱地抚摸着它。

[这个……]边说着,他把坠饰迎到我的视线前。从颜色来看并不清楚,但是应该是类似的羽毛的形状吧。

[这是我唯一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戴着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很美丽的银色,因为我一直带着它,就变的这么脏了。]

我发现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地,有些软化了。

[可是我不会拿下它,因为这是我能够展翅高飞的翅膀。]这么说着,他更用力地握着那个翅膀。

[带点脏污的翅膀,不过却很适合你,人只有经过挫折,才变得强大。]

他颠簸走来的这一条路。这个过程中,沾染了泥土,翅膀的确是脏了,但是这对翅膀一点都没有失去它的力量。

[很美丽的词句。]

[我没有跟你提过吗?姑姑可是教给了我不少知识。]

他忽然别过视线,喃喃地说着,[我想当一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呢?]

[……可皇族,我的名字,并不容许我这样做。]

[是啊……总是会有这样的事情。]鼬起身,轻轻地摇摇头。

“所以我很讨厌我的母亲,她为什么会把我生下来,我恨她!”

看着眼前吐露真情的雪清河,鼬也是很惊讶,没想到那个温和的太子殿下也有这样的一幕。

“还是那句话,做好你自己不就好了,活着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你恨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却是爱着你,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当她离开你的时候!”

“哈哈,是吗?或许你说的对!谢谢你,鼬!”雪清河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女子,如果鼬能看到的话,一定会十分惊讶,这人不是教皇比比东吗?

随即,雪清河似乎是因为心境的变化,身上的瓶颈猛地破碎。

一双蓝色的蝴蝶翅膀瞬间张开,前翅两端的颜色由深蓝、湛蓝、浅蓝不断的变化,整个翅面犹如蓝色的天空镶嵌一串亮丽的光环,呈V字形,给人间带来光明。它的形状、颜色都是无与伦比、无可挑剔的美丽。

“啊——”如此绚丽的翅膀突然出现,给人的震撼感实在是太强了,鼬惊呼道。

那双翅膀实在是太漂亮了,整个翅面犹如蔚蓝的大海上涌起朵朵白色的浪花,其颜色及花纹非常壮观,呈紫蓝色,整个翅面犹如蓝色的天空镶嵌一串亮丽的光环,时而深蓝,时而湛蓝,时而浅蓝,双翅上的白色满文就像镶嵌上去的珠宝,光彩熠熠,十分迷人。

尽管那翅膀只是虚幻的光影,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却令所有人都产生了目眩神迷的感觉。

很难想象到男子拥有着这么美丽的武魂。不过随即出现的六个魂环才是令人震惊,都是最佳魂环配置,其实魂环不是重点,重点是雪清河的年纪,他也不过二十岁这样,没想到魂力竟然达到了七十级,只差一个魂环,他就能成为魂圣级别的高手,而魂圣也可以说是一个高手了。

“殿下,你……”鼬的确有些惊讶,以这个年纪达到魂圣级别,连他们史莱克八怪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很意外是吗?不过你说过你能相信的是吧!”

“嗯!”鼬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如果实力不够强,什么都是白搭的,所以……”

“我知道的,我们这也算是兄弟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鼬把手放在雪清河的肩膀。

鼬很自然的拍着雪清河,在他看来,朋友之间这样,不是很正常么?但是,当他真的拍着雪清河的肩膀时候,感觉却有些变了。

他突然想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们认识其实也就这几天。

原本他以为,大家都是魂师,天天苦练体能和魂力,雪清河的身体应该也像他一样,肌肉结实。

可真的碰到了雪清河,却和想象中完全不同。雪清河的身体虽然很有弹性,但却十分柔软,竟然有种柔若无骨的感觉。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气息。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雪清河那光滑的面庞都直接碰到鼬的面庞,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雪清河身体却是下意识的紧绷起来,整个人似乎都进入到了一种特殊的僵硬状态之中。

不自觉的轻哼一声,想要推拒,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嘴抿的紧紧的,看那样子,竟是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

“鼬,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殿下,都这么晚了,我就在你这睡吧!”

“啊?不行,你不能在这睡!”

“行吧!那我回去了!”鼬也是不强求,离开了雪清河的房间。

而在鼬走后,雪清河的房间里。

月光下,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

“真是一个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