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坛的美酒，香味可以传出几百里。
玄九摘下酒葫芦直接递给他，最后又是收获良多。
“有没有馋了？”另一边，有人问道。
冷漠的女声回应道，“尚可。”
另又有一道过于轻灵的女声响起，“老板也存了十几坛美酒啊。”
“你去取了？”男人问道。
“嗯。”这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真是没想到啊。”他又想起当初自己放下这些酒的初心，没想到之后的千百年，她都没有去碰过，反而是兜兜转转千万年后回到过去，才又让这些酒坛重见天日。
像是被这感叹地语气给传染了，玄九说道，“我是不会让这些酒被辜负的。”
九顷一怔，随即失笑，“是啊，谁能想到你竟嗜酒如命。”
他眼中带着两分怀念，他现在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选中了，他既庆幸自己是醴泉化身成仙，能够凭借这些得到她的眷顾，又痛恨自己的这些手艺，令他到现在都骑虎难下。
“也不算吧。”这几个字很轻，若不是一人一牌都非常人，恐怕也听不出来。
九顷眸光微闪，倒也没说什么。
外面，已经汇合的那两人，开始往六界走。
九顷一直不清楚玄九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即便结伴在一起，缺每隔一段时间，玄九都会离开一些时日，回来的时候，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他克制自己不去探究她在做些什么，一是他不能逾矩，二便是不想让她不喜。
只是他心中偶尔触动，觉得她既然愿意让自己跟着，应当也有意放任他探究的意思，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敢越过这条线。
之后的某一天，边缘中，九顷眸色渐深，冷不丁问道，“我突然想出去阻止他。”
玄九微微扭头，对着他，面色冷淡，又好像带着询问之意。
从玉牌化成原样的阮灵双精神一震，看着他，眼睛发亮，“这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九顷继续说道，“若是他没看见那些，是不是现在我就不用这样痛苦了。”
玄九静了片刻，“你后悔了？”
九顷没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握住了玄九微微蜷缩地手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风流狭长地双眼带着阵阵柔情，他问，“若是我后悔了，你会帮我清除记忆，改变过去，对吗？”
玄九根本没花力气就把手拿了出来，其实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被握住手指的。
她淡淡道，“所以，是不是后悔了？”
九顷最初就是被这副模样给吸引了，但现在却心态复杂，不知道算不算痛恨。
他微微一叹，“没有后悔，也不想后悔。”
他唯一后悔的便是那日成了她需要的酒神。
他如此说，玄九自然也不会再往下接什么话。
外面的过往还在继续，二人如今还在妖界，只不过已经快要踏出这个领域了。
这个地方很特别，据说是妖界的禁地，是六界最凶险的几个地方之一。
九顷之前也跟随她去过几个凶险的地方，心里虽因为神力的作用而多了不少底气，但依旧不敢放松。
这段时间，玄九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但是九顷已经摸清楚了一些规律，此时若有所感地望向玄九，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嗯。”被看穿了行为，玄九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本来就没有刻意掩饰。
“可不可以先不走？”不知为什么，以前远远跟着还不觉得，现在离玄九近了，在这些险地，竟然有一种顺不清道不明地躁意。
玄九有些意外，但还是问道，“为何？”
“我感觉很不好。”九顷只能这样说。
玄九不知想到了什么，有几秒钟的失神，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她在发呆。
半晌后，她还是没有如九顷的意，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半夜，九顷突然站起，然后往远处走去。
妖界的这片禁地，据说埋葬着四大凶兽的兽魂，所以导致进入这里的人，基本上不是疯了就是死了，严重地直接灰飞烟灭。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四大凶兽放在六界，便是令人难以招架的存在，每逢出世，必搅得灾难不断，连天界都紧张非常。
而作为集凶兽所有煞气及凶性的兽魂，自然也不可小觑，而在这里，则是禁锢了四大凶兽的兽魂。
九顷因为神格的原因，感观远比平时更敏锐，他总觉得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他。
他步履缓慢地向前，然后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看到了玄九，这是意料之中的，不然他无法解释在这陌生的妖界会有什么他会挂念的东西。
他看到玄九浮在半空中，发丝飞舞，衣袍翩跹，被几乎凝成实质地凶性冲击着，像是一只被命运卷住的蝴蝶，脆弱而美丽。
九顷轻轻一扬手，握住了一条被风吹过来的白绫，那是从玄九眼前掉落下来的。
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被他铭记了一天又一天的眼睛。
大脑有些发空，他不知道这一幕场景是什么情况，玄九又为何要与凶兽的兽魂抗衡。
他也来不及想太多，只想帮她，于是他冲了上去。
拥有神格的他在之前又是仙体，掌握的力量无比宏大，反手就压制住了兽魂。
那些兽魂不甘地窥伺着他们，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放弃到口的东西，一直蠢蠢欲动。
九顷面色冷冽地瞥了它们一眼，走向玄九，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关切，“你怎么样了？”
“关心则乱啊。”边缘处同时响起和这几乎一样的音色，还带着一声叹息。
他旁边的阮灵双赞同地点点头，九顷都能镇压住的场面，老板又怎么可能会抗衡不了。
……
玄九看向了他，顿时令他那心里好不容易升起地一点异样平复下去，他眼神微微闪烁，最终还是关心占了上风，也就没有被美色迷住失了神智，他仔细察看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除了微微割裂地衣袍，以及他手中的白绫，玄九看上去并无异常。
这时候理智回来了，因为她没有受伤才是正常的，兽魂应该还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