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测录石做过什么吗？”谷昙重提之前的问题。
林成又作思索状，“我做过一些祈祷，都是围绕着自己的意愿来的，谈不上多诚心，但至少是认真的。”
这点毫不意外。
谷昙又追问了一些细节，都没什么特殊的，更遑论有可能犯到的忌讳。
摊主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地样子，忽然他道，“又不是只有所有者才能接触到测录石。”
这句话给众人提供了思路。
林成面色却微微一变，因为这句话最先指向的自然便是他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谷昙看了他一眼，不禁摇摇头，“现在还没确定是否是测录石的问题，光从这方面着手，也太过狭窄，这些要等到回到警局看到测录石才能有法子了。”
林成微微一叹，“其实我现在对自己的离开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有些牵挂我那孤身一人的妻子，以后她一个人要怎么过啊。”
人到中年，没有儿女也就罢了，现在连相依为命的丈夫都遭此横祸，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摊主顿生恻隐之心，望向谷昙。
谷昙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对林成道，“若是有机会，可以让你们好好道别。”
林成有些惊喜，连连道谢。
望见这一人一魂来往自如地样子，众人反应不一，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杨可昕，若不是顾玉宸在侧，她只怕会离这个恶灵和这个怪人几百米远。
而在这时，支队的人也到了。
或许是因为小叶的发现太过重要，亦或者是他的报告太过匪夷所思，原本坐镇案件中心的罗队竟然亲自来了。
而他还带了一样东西。
谷昙一看到那块熟悉的石头，眼神微动，笑道，“这下，就不用绕弯子了。”
罗队在经历过一照面的惊吓之后，此时已经能非常镇定和自然地打量着林成的灵体，一双锐利地眼睛仿佛随时能够发现什么破案的线索一般。
他一手拿着小叶整理出来的笔录，一边微微蹙眉。
“小姑娘，你觉得这是意外的几率有多大？”罗队的问话直击重点，现在案件迟迟没有结算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无法确认林成是意外死亡还是被谋杀。
“这可说不准。”谷昙手里托着测录石，面色有些严肃，现在的情况，可不只是追究林成的死因，还有更为重要的一员。
她余光瞥过心思浮躁的杨可昕，现在，最危险的人是她。
若是测录石没有问题便罢，若是有情况的话，那么杨可昕此时无异于身处险境，随时有可能受到生命的威胁。
罗队拧了拧眉，“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他手里也没闲着，也在和调查案件的其他队员联系着。
摊主看了几人一样，对着杨可昕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他的语气带着疑惑。
杨可昕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没打算说话。
摊主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嫌弃一样，继续道，“现在你可是测录石的拥有者，不怕意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可昕打断了，“你在咒我是不是？”
摊主很无辜，“我只是客观……”
杨可昕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瞎操心，都没影的事儿，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摊主顿时收敛，看向谷昙，左右小师父在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念头刚落，变故发生了。
只见杨可昕身体一歪，直接栽倒。
顾玉宸手疾眼快地扯了一把她的胳膊，又顺势地将人交给了旁边同样伸出手的女警。
谷昙连忙上前按了一下杨可昕的眉心和人中，“赶快，急救。”
众人顿时一愣，场面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小姑娘，这是……”罗队比起两名年轻的警员，算得上颇为镇定，但是因为人突然在自己面前毫无征兆的出事，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谷昙微微舒了一口气，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事出蹊跷，恐是大问题。”
罗队气息一沉，“现在先把人给救过来。”
谷昙点点头，早在第一时间，她就在杨可昕身上下了一层护心咒，绝不会像林成那样直接命丧黄泉。
说到这里，林成看着跟在她身边，却除了他们几个，就没人能够看见的林成，问道，“你生前是这样的感受吗？”
林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没印象了。”
谷昙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便是普通恶灵与有所为的恶灵或血灵的区别了，若是换成那样有黑气的灵体，只怕对自己的死前境况是最深刻的。
杨可昕进了急救室，其他人就在外面守着。
除了罗队忙着打电话指挥，就只有谷昙有事可做。
顾玉宸看着谷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谷昙紧盯着测录石，上面的黑色斑点仿佛昭示着某种不祥。
顾玉宸看向她的手指，“血液珍贵，就别乱用了。”
谷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都不知道该问他是不是知道天师的血液意味着什么，还是该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想怎么做。
联想到顾玉宸身上的气息，她还是将前一个问题给抛开了，她道，“测录石大有问题，我觉得需要仔细探查一番。”
“应该不止有这个办法。”顾玉宸淡淡地道。
谷昙多看了他一眼，“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现在杨可昕非常危险，是最不应该耽误的时候。
她觉得有些奇怪，杨可昕和顾玉宸的关系相当亲密，连来这边工作和逛街都形影不离，特别是杨可昕，时常以一种仿佛未婚妻的姿态自居，
可是为什么顾玉宸表现得像是一个不熟之人一样，不见担忧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空关心她的血。
“你昨天已经滴过血了，还可以进行联系。”顾玉宸如是道。
谷昙顿了顿，忽然问他，“顾先生好像很了解这些问题。”
顾玉宸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这话的言外之意，亦或者本身就没有顾忌，很是从容地说道，“尚可。”
谷昙略带探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我试试看吧。”
顾玉宸说得对，昨日测录石便已经沾染了她的血气，还是很容易建立起联系的，只不过没有重新探查更为周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