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乍现的那一刻，天际涌动的灰暗突然散开，强烈的对抗之意直冲云霄。
霎时，天地异变，玄雷滚滚，仿佛和擎天戟发出的敌意展开了对峙。
这种景象其实并没有影响到凡间，最多风雨欲来的感觉令人下意识紧闭门窗。
相比凡间，天界妖界则更要敏感许多。
蔺秋作为经历过仙妖两界活跃时期的人，更快就察觉到云雾间悄悄窥伺的几多身影。
他此时正飞快地赶往半山腰，远远地就看到黎羡川所在之处，魔气与金光正和谐地笼罩在擎天戟上面。
黎羡川握住手中的神兵，只觉得颇为沉重，这不是擎天戟给他带来的重量，应该是擎天戟所指之处给他带来的压迫。
这种感受他颇为熟悉，就像是在和人对阵一样。
他遥望天际，却找不到敌人地所在，只有那阵势令人望而生畏。
但敏锐地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人，甚至不是神，而是某种不能揣测的存在。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却不敢随意地收回手中的擎天戟，不然若是受到对方的追击，他相信就算他是所谓的神只也绝对承受不来。
同时，他的心底泛起浓浓地疑惑，为何拔出擎天戟会发生这种事，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蔺秋缩地成寸，很快来到他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黎羡川摇头，“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蔺秋如是说着，“不过我大概能猜到。”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明白对方都是同样的念头。
蔺秋倒是半天不担心，他知道老板不会真的放任他们不管的，只是摇头笑道，“老板真是的，这惊喜来得人措不及防。”
黎羡川微微蹙眉，“其实也还好，就是不确定之后会怎么样。”
“先看着吧。”蔺秋同样望向天际，暗自思量着这种阵仗莫非是哪路神仙？
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出现，擎天戟渐渐地就收回了那股敌意，而天边的景象也渐渐退散，最后，天地又恢复原样，凡间的人们又开始出来忙活，顺便说着天气真是反复无常。
然而外界虽然已经安然无恙，太衍山却猛然间显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黎羡川两人已经飞至半空中，脚下的山脉散发着森森魔气，像是一只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
蔺秋表情凝重，“太衍山不是神山吗？怎么会有这么浓重地魔气。”
黎羡川看了一眼自己飘忽在空中的擎天戟，说道，“多半是被长久深埋于此地擎天戟给影响了。”
此时的擎天戟就像它还埋在土里的时候一样乖巧，只是外表像是褪去了朴素，显露出了神器该有的英姿。
蔺秋自然也能想到擎天戟刚才的模样，神圣与阴暗交织，他轻嘶了一口气，“之前擎天戟好的一面令太衍山成为了神山，而如今恶魔的一面被放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黎羡川摇摇头，“这可未必。”
“嗯？”
黎羡川看了他一眼，来到了山脚下，迅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给他们端过茶碗的小二。
此时山脚下的人大部分都已经陷入昏迷，还有几个能够活动的都正好是在这里的常住民，不过大都神情惶恐，显然是看到了太衍山的异常。
被黎羡川逮到，小二吓了一跳，随即看清他的模样，喃喃道，“客官？”
蔺秋很快地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小二很快镇定下来，眼神清明。
“你住在这里这么久，可知太衍山究竟有什么情况？”
小二显然看出他们并非常人，立马就将事情全部倒了出来。
原来，这太衍山因着各种传说，令各地人士神往不已，其中不少人都万里奔波而来，只为求一个仙缘。
太衍山吸引的人很多，加上很多人不得其门又遗憾离去，来来往往的人数都数不清，于是有些人便没人清楚了。
只有像小二这样的常住民，且记性极佳的人发现，很多有幸进了太衍山都离奇地失去了踪迹。
因着大多数人都是大老远跑来的，就算失踪了也很少有亲人来找，就算来了也因为进不去而无奈离开，所以这种事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
小二们起先还以为那些人没准得了仙缘已经升天而去，到后来就发现，没这么简单，于是，所谓的神山就变成了他们眼中不可言说的魔山。
听完他的一席话之后，蔺秋很奇怪，“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离开这里？也不怕自己也出现了意外。”
对此，小二的想法很直白，“反正我又不惦记那些仙缘，那还担心什么，这太衍山的生意不错，走了多可惜。”
蔺秋一阵无语，随即道，“那你现在可看到了？还敢留下吗？”
小二顿时抖了一下，“不，等我这次活下来，我就立马搬走。”
蔺秋失笑，“别怕，会活下来的。”
小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刚才他们从山上飞下来，眼睛顿时一亮，“多谢两位仙人，劳烦两位仙人了。”
说着小二就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贴着老板一起看着他们。
蔺秋知晓，他这是把他们当成天上派来的神仙来救命了，不过换个角度来想，其实也差不多。
“回去看看？”蔺秋问旁边一脸若有所思的人。
黎羡川微微颔首。
两人凭着自己的神力以及擎天戟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的眼睛异于常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些画面。
蔺秋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好像和我一样困在了某种秘境里面。”
黎羡川侧目，“秘境？”
“嗯，其实也说不清是不是幻境之类的，咦？难不成你没碰到？”
黎羡川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只是道，“看来得先破除这个法术。”
蔺秋见状只道他是默认了，立马不再关注这个问题，而是循着这句话说，“若是打破秘境，恐怕那些人立马就会烟消云散。”
黎羡川轻轻一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的人不知横贯多少个时代了，想想也不可能还能活下来，也就最近进入其中的人能够找回一条性命了。
蔺秋想了想，有了一个提议，“要不就算了吧？反正待在秘境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也算是另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