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川握住了她的手，面色沉着，“在下想让余念和我一起回大离。”
“不可以。”
“为什么？因为余念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吗？”显然比起为什么，黎羡川想得则要多一点。
“不是，就是不行。”玄九看起来很不近人情地说道。
蔺秋就这样看着她，微微思索着，像黎羡川提出的这些猜测他根本就没想过，在他看来，老板既然说不可以，那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些外界因素，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
那只能说明，是老板不愿意。
为什么呢？蔺秋有些不明白，她向来对这些小事浑不在意，按理对她来说送一个人和送两个人都不是什么问题，那为什么偏偏要阻止余念？
“大人……”余念有些无措，长久的崇拜让她不敢做出不满的姿态，加上那些依赖，她此时只能这样乞求着，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玄九就这样冷漠地站在那里，没有搭理他们。
见黎羡川眉目冷厉，蔺秋连忙走了过去，“老板，我有一事相问。”
玄九等着他的话。
“黎羡川去了大离是不是还会回来？”
此言一出，黎羡川眼神惊诧，余念也愣了愣，都齐齐地看着他。
蔺秋没有管他们的疑惑和惊讶，神色平淡地看着玄九。
玄九好似思量了一下是否回答，半晌后轻轻点头。
除黎羡川之外，其他二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黎羡川面色冷沉地看着她，“我还要回来？”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做到吗？”玄九淡淡反问。
黎羡川眉头微蹙，“这个就是条件？”
“嗯。”玄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似是在等他的回答。
黎羡川神色莫测。
蔺秋见势不对，连忙说道，“老板，能不能容我们商量一下。”
“三分钟。”
“好。”
蔺秋连忙将两人拉到另一边，倒也没刻意避开玄九的意思，他问黎羡川，“你有什么想法？”
他知道黎羡川对回到大离有多执着，有为此做了多少努力，所以他不能问他愿不愿意，只能问他有什么想法。
其实，黎羡川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视这个问题，他回道，“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
蔺秋被他问住了。
余念一脸纠结，“要不问问？”
“还是算了吧。”蔺秋摇摇头。
黎羡川看了两人一眼，坦言道，“其实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为难，我回到大离，不过是想看看大离是否还安好，想去守卫大离的江山。”
这点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余念曾经和他说过，不管大离是否战败，如今必然已经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是显然黎羡川关注的并不是过去和现在的问题，而是目前的真实，是他那一心守护过的江山，真切并肩作战过的将士，有血有肉的百姓。
蔺秋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不禁说道，“如果大离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那么你就会愿意放下一切回到现在？”
黎羡川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点点异样，“问题是，我并不确定此去是否一切顺遂，所以，她为何提出这个要求，就不怕我一去无回吗？”
闻言，两人皆是不同的反应。
“别胡说，不会出事的。”余念略带急切。
蔺秋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想到，对于老板来说，送他回到过去不过举手之劳，就算真没有回报应该也不算什么，随即思路扭转回来，不对，老板既然提出这个要求，应该是笃定黎羡川不会出事。
他的这番猜测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问道，“真的如此危险吗？”
他绝口不提玄九的用意。
黎羡川抬眼，“我就是在战场上出事的。”
他看向余念，神色沉重，“抱歉，余念，是我思虑不周，你确实不能和我去，太危险了。”
余念急了，本来不能去大离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失望，现在突然反应过来黎羡川的处境，她又怎么可能安心放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不行，我也要去。”
说完，她见黎羡川眼中带着满满的不赞同，知晓他是在担忧自己，立马补充道，“你放心，我是猫妖，一般人伤不了我的，我还能帮你。”
黎羡川偶尔会忘记余念的不同寻常，此时被提起，却没有因此放心，余念是他的爱人，面对未知的危机，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她跟着受苦。
但黎羡川知道余念不会轻易改变念头，立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说，“可那位大人说了，不可以。”
果然，这句话很轻易地就堵住了余念。
不仅是因为余念对玄九的尊重，更是因为玄九有能力决定她能不能一起去。
和余念的急切不同，蔺秋和黎羡川的想法一样，都不愿意让她涉险，这个问题之前不小心忽略了，现在一提起来，他顿时也有些担忧。
不过蔺秋较黎羡川，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他更了解余念，不仅是性格习惯，还有能力。
正如余念所说，她是一只寿命不短的猫妖，拥有的灵力绝非寻常妖怪可比，虽然她平时表现得和普通人类一样，但是能力绝对不低，真去了大离，没准还真能帮上忙。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还是在玄九身上。
三人算是有了一定的打算，立马走到玄九身边。
蔺秋明白，老板一定知道他们的打算，不禁轻轻一叹。
黎羡川看着玄九，沉声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不过要等我平复战乱，让大离和平安乐以后才能离开。”
玄九自然是答应了。
“云泽……”余念神色惶惶，然后又看向玄九，“大人，让我去吧，求你了。”
玄九的语气依旧，但仿佛又带着一丝困惑，“他会回来的。”
你在担心什么？
听出了她的潜藏之意，余念苦笑一声，她知道大人是不会明白的，她的离别感伤，她的思念欢喜，还有不可抑制的担忧惶恐。
不过，余念大概明白了，此时已无转圜的余地。
见余念眼眶微红，蔺秋略有不忍，最后只得不去看他。
黎羡川握住余念的手紧了紧，“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现在，不过，你得先把我的要求做到了。”
闻言，黎羡川有些茫然，要求不是得回来才能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