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下自然明白，小白猫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咪。
但是在小鱼儿替他挡那么一下之前，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小白猫其实表现得并没有那么突兀。
更别提会将小白猫和余念等同，若不是知道狼妖的出现让他知道了妖怪这一类存在，除非余念给她来个原地大变活人，不然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饭桌上，蔺秋还大致地给他透露了一下，其实妖怪管理协会里的每一个在登记人员，其实都是一只种族不同的妖怪。
黎羡川想到那次去妖怪协会看到的那些人，当时的他怎么会想到他们那熟悉的人类外表下，竟然会是一个个超脱世俗的妖怪呢？
“全部都是？”黎羡川有些难以置信，他平生所闻的奇闻异事贯穿古今不知凡几，但是仅在现在才窥见了这么一次传说的真实，却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妖怪就存在于这个繁华的都市之下。
蔺秋唇角带笑，“妖怪协会本就是妖怪创建的独属于妖怪的组织，说得直白点，就是妖怪抱团之后的据点。”
黎羡川顿时了然，“是我想岔了，我以为是人类针对妖怪所组建的，没想到是妖怪的地盘。”
“怎么可能？”蔺秋摇摇头，“不过我们确实也有负责将扰乱社会的不安分妖怪给压制住的责任。”
“就像狼妖那样？”
“没错。”蔺秋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复杂，“其实说实话我们也不乐意拘束那些妖怪，一个是在现世我们的生存空间本就被挤压，二来想想也没多少立场，那些小妖也有不服我们的，但是没办法，人类与妖怪之间需要一个平衡。”
黎羡川想到妖怪协会门口的字，若有所思，“你们和人类是不是也有协定？”
蔺秋并不意外他会想到这一层，“那都是顶层那些人才知道的，也算各取所需了，不想让我们对公众造成影响，而我们则换取一定的休养空间。”
“你这么一股脑地说出来了。”黎羡川缓缓说着，突然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可是人类。”
蔺秋眉梢微动，微微后仰，“所以，这是需要一定条件的。”
黎羡川看了他一会儿，“说说？”
“你别多想，好歹我们关系也算不错，不会让你做什么的。”
余念大概是看出了蔺秋的目的，立马附和道，“小秋不是在要求你什么。”
两个男人看着她，心思各异。
蔺秋带着点无奈，“嗯，既然我们已经交了底，那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自报家门？”
黎羡川心里的起伏很快就平复下来，“我的事情余念基本上都知道。”
“嗯，不过我从来不打算问她，我该问的不是她，她也不该说。”
余念心虚地低下头。
黎羡川嘴角微翘，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大致地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下，与余念知道的别无二致。
蔺秋有些惊讶，但是表现得并不明显，显然已经做好了任何情况的心理准备，不过他最不明白的地方不在于黎羡川，而是在余念身上。
他想，黎羡川应该有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于是他问余念，“为什么你会去那里？”
余念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蔺秋堵了一下。
“实话实说。”
“我也没说我要说谎啊。”余念嘟哝道。
“那你请。”蔺秋拱手让她。
余念眨了一下眼睛，“其实，我也不能说得太多。”
蔺秋眼睛微眯。
“不是，其实我也知道得不多。”余念连忙找补。
黎羡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余关于这个问题，刚开始的他其实是归咎于余念刚巧路过，然后为人热切善良，但是细细想来这一点并不能够站得住脚，漏洞多得随便问一下就戳穿了。
但是他一直都没多想，因为他相信余念。
余念挠了挠后脑勺，最后一口气说完，“其实是大人让我去接的，她说那里有位客人要来，让我负责接待。”
闻言，蔺秋面色微变，正了正身子，严肃中带着点点热切。
黎羡川微微皱眉，正打算问是谁，一看蔺秋的反应，就知道他也清楚那个人是谁。
“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蔺秋的语气隐约带着一丝抱怨，很是少见。
余念想了想，“大人没说让我告诉你。”
蔺秋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不让告诉我吧？”
余念吐了吐舌，眼珠子一转，看向黎羡川。
黎羡川的视线一和她对上，就问，“那是谁？为什么让你接我？他知道我会来？”
余念默然，这带着急切的口吻有点不像大将军的作风。
她心神微动，将某个想法从心底翻了出来。
她以前就觉得，若是真有人能让云泽回到大离，那这个人选非大人莫属，而黎羡川心思灵活，恐怕就这么两句话就听出了关键。
蔺秋没像她想的那么远，但也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能让那个人这样对待的，莫非是……
这样一想，他顿时又严肃两分，然后打量着黎羡川，根据他的了解，这个人确实很符合要求。
见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黎羡川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好回答的话，但是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没准有些本需要慢慢摸索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黎羡川轻咳了一声，双双回神。
蔺秋看着他，“那位是我的老板。”
余念看了他一眼，同样回道，“那是我追随的人。”
老板？黎羡川想到了妖怪协会。
蔺秋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解释道，“不是妖怪协会会长，是蔺秋我的老板。”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也就是说，这个老板并不是妖怪协会这个组织的，而是蔺秋个人的，联系起余念的追随二字，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处。
“能和我仔细说说吗？”余念暂且不论，能让蔺秋这么一个统领众多妖怪地协会会长如此恭谨，绝非常人。
关于这个问题，蔺秋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思，若是一般人，他绝对回以讳莫如深地警示，但是黎羡川很有可能就是老板的下一个目标，那么说不说，怎么说那就是个需要好好考量的问题了。
蔺秋需要考量的问题，余念大概有些明白，她不会多言，仅就自己的问题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