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川沉吟了一下，抬眼道，“有联系方式吧？”
男人一愣，“有。”
“来，现在就和他联络，我说你做。”黎羡川的口吻不容置疑。
男人瑟缩了一下，嗫喏道，“不行，这是职业操……”
黎羡川眸色冷淡。
看了一眼相机，男人内心挣扎了几秒钟，然后妥协了。
男人和雇主是直接用手机号联系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查号码是查不出什么的，没准还是用完就丢的不记名手机卡。
“有变声吗？”就在男人即将拨号之前，黎羡川冷不丁地问道，吓得男人差点摁错。
“有。”
黎羡川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男人开着免提，一道普通男声传来，有些低沉。
“是我，人还跟着。”男人看着备忘录上打出的一行字，跟着一字一顿道。
“什么情况？”雇主显然没多想，问道。
男人紧盯着备忘录，“他就要进高铁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知道目的地吗？”
“义津新城。”男人快速回道。
“行了，尾款马上结给你。”雇主很是爽快地说道，完全不计较他只跟到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息。
黎羡川眉梢微动，那么干脆看起来很像个冤大头，但是能找上这么个不靠谱的新手，那点到为止反而比较正常。
听到这里，黎羡川有种感觉，这位不知名雇主的目的没准就只是想知道他接下来去哪里，既然如此，这点事找这位新手倒是绰绰有余。
男人犹疑了一下，见黎羡川不再打字，就让电话直接挂了。
入账短信很快就发来了，男人直接摊开手机，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我马上把钱转给你。”
“怎么突然那么上道。”黎羡川有些意外。
男人脸顿时一垮。
“行了，我又不是打劫的。”黎羡川将相机还给他，就直接摆摆手走了。
男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出师不利地情况下，足以让他打消这个这个不切实际的职业念头了。
黎羡川离开这里就直接去了高铁站，和电话里说的一样回了义津，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了。
离开车站之后，等发现四周确实没有人跟踪之后，他才安然地往余念家而去。
没有狼妖觊觎之后，黎羡川没有理由在蔺秋家继续待下去了，只不过他还是要走一趟。
在家里随便收拾了一下，他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辗转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就来到了蔺秋家门口。
开门的那一瞬间，黎羡川以为会是蔺秋，没想到抬眼一看，竟然是一张明媚俏丽的笑颜，顿时一怔。
余念嬉笑着，“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不认识我了？”
看她故作生气的样子，黎羡川缓缓笑了。
余念一呆，然后嘟哝道，“笑什么？”
黎羡川摇摇头，“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念瞥了他一眼，“先进来吧。”
蔺秋正在客厅看文件，听到声音头都没回，“来了。”
两人坐到他旁边的长沙发上，黎羡川微微颔首。
“要吃什么？”蔺秋慢吞吞地合上文件，笑问。
“不用麻烦了。”
“水煮鱼可以吗？”
“……好吧。”黎羡川说完看了一眼四周，却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蔺秋一出去，黎羡川就发现旁边的人身上带着一丝局促，不由问，“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
余念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门口，发现蔺秋是真的离开了之后，只好面对着他，笑道，“等下我给你说，你就明白了。”
黎羡川不清楚这个问题哪里不好讲了，但还是点点头，然后问道，“对了，小鱼儿呢？睡了？”
以他对这小家伙的了解，应该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黏上来了，没想到到现在还没反应。
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放松的余念顿时又是一僵，“这就是我要说的事了。”
“嗯？难不成小鱼儿出什么事了？”黎羡川本来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她，听到这里，顿时一脸肃穆。
没想到余念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黎羡川一愣，随即颇为坦然地说道，“当然，她很可爱。”
见他眉眼中透露出来的温情，余念莫名觉得有些酸，大将军可不是这样轻易就会流露出喜爱的人，没想到对只小白猫还上了心。
她微微收敛了一下思绪，说道，“如果说我和小鱼儿只能存在一个的话，你会选哪个？”
这种场景这种对话，若是换到其他地方，那简直就是一个堪比掉水救谁一样的送命题，饶是黎羡川都能听懂其中的寓意。
但是问题在于，这句话的两个注意分别是人和猫，这样感觉就有些滑稽了。
不过黎羡川看得出余念并不是像平常一样地随便和她搭话开玩笑，便也是一脸认真，“你为什么这样问？难不成真的出什么事了？”
见他一直担心的样子，余念的神色颇有些复杂，然后耐心解释道，“没有，一切都好，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于是，黎羡川放下心来的同时更加迷惑了。
不管是哪种问法，这些字分开他都懂，但是合在一起就很难理解了。
但是他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然后目光不可抑制地在余念的脸上扫视。
眉眼，神态，是他熟悉的样子，但是他从未联想过喜欢这方面上，余念的这句话，与其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更像是点开了他心中的一种奇异的感受。
他仿佛听到了心中有种东西在萌芽，他征战沙场多年，从未定过亲动过心，但也不是那种不通人事的榆木疙瘩，这点奇妙的心思，他立马就领悟了。
只不过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那种心思，只是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大段时日的女孩，然后微微垂眸，敛去了眼中的异色，又恢复了一派清明。
他喉咙微动，“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直接说。”
面对这带着点鼓励的眼神，余念也跟着平静下来，然后揉了一下手掌放在腿上，“好吧，我不问这个问题了，直接说吧。”
见她一副像是豁出去的样子，黎羡川嘴角扬起浅淡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