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黎羡川的身体本能被触动,下意识地就做出防备的架势,还是余念听到‘警察’二字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臂。
对身边人的那丁点信任让他稍微放松,加上那落在手上的力气着实不可动摇,黎羡川只是面色冷凝,没有动手反击,老实地被人制住了。
一楼两间房的人全部被带走了。
来到所里,余念苦着一张脸,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被逮到这里来了。
黎羡川则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环境,人员,细节,防备着所有有可能的未知的危机。
注意到手下的身体还处于紧绷状态,余念登时丢下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轻轻捏了捏,然后松开,悄声道,“云泽,这里就是衙门。”
黎羡川心里大抵已经些许猜测,面色奇怪。
料想大将军应该也没有过‘上堂入狱’的经历,余念不由安慰道,“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说完,她又嘱咐了一句,“等会儿问什么老实说就行了,别多说其他的。”
黎羡川微微颔首,面色冷肃,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半分心思。
做完笔录之后,两人并没有什么涉事的嫌疑,但免不了一阵批评教育。
期间,余念一直担心大将军受不了这种斥责反手就是一顿暴动,所幸黎羡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除了因此多挨两声教育之外,并没有意外发生。
“行了,有人在外面等着了,交完罚款就可以走了。”
余念不住道谢和道歉一起交替。
带着人走出去,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格外惹眼的面容,侧脸明净,一双杏眼带着点点秋光,清瘦的姿态随意而不失中带着正经。
“小秋。”余念嗒嗒地就扑了过去,却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微微低头。
手自然而然地覆了上去,轻柔地摸了两下,“你呀,闯大祸了。”
余念眼瞳微眯,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嬉笑道,“小秋,我错了。”
面对讨巧卖乖的小姑娘,蔺秋眼中带着点点无奈,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余念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是被‘赦免’了,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好开心啊。”
“除了我还会有谁来接你。”蔺秋如是道,然后抬眼望向她的身后。
余念傻笑两下,然后拉着他,对黎羡川说道,“小秋,这是黎羡川,我的新朋友,嗯,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蔺秋。”
蔺秋眼里带着两分意外,嘴角扬起笑意,说道,“你好,我是蔺秋,这次是余念麻烦你了。”
黎羡川打量了两眼,评估了一下安全系数,神色微缓,“在下黎羡川。”
带着两人出了这里,蔺秋不免要追问一下情况。
余念老实地把一切都交代了,换来脑袋被拍了两下以示警戒。
“明天我带你们去把身份证落实了。”
余念眼睛一亮,“可以吗?”
“嗯,都是正规程序。”
“那真是太好了。”余念又惊又喜地同时,抱怨了两句,“早知道就直接找你帮忙了。”
听到这,蔺秋笑意变淡,“你哪次不是万不得已才会找到我身上?”
自知理亏的余念不敢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转脸对黎羡川道,“云泽,我们有救了。”
黎羡川面容柔和两分,点点头,又对蔺秋一脸郑重地道,“谢谢。”
看着这个自带迫人气势的陌生男人,蔺秋眼里带了两分探究,却只是道,“小事一桩,难得余念有了交好的朋友,这是好事。”
言下之意,这是承余念的面子。
这点黎羡川自然明白,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确实是受了帮助。
他不禁想,好像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总是受到别人的帮助。
这不是他的风格。
思及此,想要有所出路的心情也迫切了两分。
“我送你们回去吧。”
于是借由蔺秋,黎羡川再一次体会到了乘坐现代‘马车’的感觉。
得知余念和黎羡川住在一起的时候,蔺秋只有一些惊讶,却没有多少担忧。
倒是黎羡川自顾自地紧张了起来,毕竟孤男寡女的,蔺秋心里会不会有意见。
没想到蔺秋如此淡然,倒是令他有些无措。
只是一想到这个地方的男女大防问题如此宽松,顿时了然。
他不知道,蔺秋如此淡定是因为他对余念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认知,知道她不会吃亏,反倒是余念能够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关系如此密切更令他惊讶得多。
送到家的时候,蔺秋没有上楼,只是说好明天早上来接他们之后就离开了。
等车开远了之后,余念踮起脚拍了一下黎羡川的肩膀,“你是不是挺紧张的?”
黎羡川只是看着她,眼里带着两分探询。
余念嘿嘿一笑,带着两分狡黠,“你不会怕坐车了吧?”
黎羡川没想到她的感觉如此敏锐,有点不想承认,但又没好意思否认,微微垂眸往小区里走去。
余念连忙跟了上去,语气欢快,“你这不行啊,车天天都要坐的。”
“很快就好。”黎羡川如是说道。
这点余念当然相信,他的适应能力太好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想要揶揄大将军的心情,她继续道,“坐车都不行,那以后坐飞机怎么办?我觉得你大概率会晕机。”
黎羡川沉默了一下,就在余念觉得以为他不会回应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他说,“我不一定有机会去坐。”
余念愣了一下,还没等琢磨一下,人就直接进了电梯,她连忙跟了上去。
等上了楼,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黎羡川这是在说,如果他及时离开这里的话就没有体验的机会了。
这明晃晃地归心似箭,余念一碰到这个问题就不想再接话了。
反正拗不过对方,再说下去也是扫兴。
随便弄了点吃的以后,余念开了电脑,立马扫了一个法制类纪录片。
“云泽,来,教学时间到了。”
黎羡川很自然地就坐了下来,一脸肃然,像是随时就能化身那个批判大师。
只是刚看了几分钟,他就觉察出不对劲了,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是戏?”
“算是吧。”纪录片太过枯燥,余念却愣是摆出了一脸认真纠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