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光芒出现的时候，聂行舟正站在公司大楼的顶层，他深呼吸着，眼睛里带着一点点光芒。
他扭头看向旁边那个同样迎风而立的人，语气带着点点希冀，“老板，一定可以解决的吧？”
袖子微微吹动，她淡淡地道，“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聂行舟一怔。
玄九不语，面朝远方，明明双目遮挡，却仿佛在遥望什么。
聂行舟舒了一口气，掏出了手机，先看了一眼微博，神色渐渐变得古怪，紧接着他看向其他社交平台，终于抑制不住眼中的震惊。
抓着手机，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行动，却还是对玄九礼貌地说了声，“老板，我先下去了。”
他着急忙慌地身影消失在电梯中。
十分钟后，看着屏幕中的图像，他像个缺水的人一样，一脸虚脱地倚靠着座椅，只有胸腔在剧烈震动。
手机在响动，聂行舟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听，而是看向了正缓缓步入办公室的人。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来到玄九的面前，眼里带着少有的热切，“老板。”
“嗯。”
他想说谢谢，但是这两个字对比这一切显得太没有分量。
但是他认为很有必要，于是，他一脸郑重，“谢谢老板，以后，我的职业生涯都奉献于你，随时任你调遣。”
他是在表忠心，而且绝对真挚，但是玄九像是没怎么放在眼里，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聂行舟并未对她的冷淡感到如何，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他忍不住问，“老板，你怎么做到一夕之间将所有言论抹掉的？”
聂行舟简直无法形容自己刚才的感受，无论是微博，还是其他大小社交平台或新闻报道，根本看不到半句关于星娱的负面消息，哪怕只是网友一句随意的吐槽都找不到。
就好像星娱传媒的这些事从未发生过一样，为此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甚至电脑日期，网页日期统统没有放过，生怕是手机坏了。
但是没错，就是今天，这个星娱差点就要宣布破产的日子。
这封杀的力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如此激奋，他主要还察看了公司股市，资金账户等等。
但是事实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那个蒸蒸日上的星娱一样，甚至，还更稳固了，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手段能够做到的了。
这真的就像他所妄想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当然，还是有些地方还存在不同的，就是那一沓艺人解约函。
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对玄九来说，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的是，她只是心念一动。
复杂的是，她无意解释，这种事情一旦说了第一句，一定还有第二句。
于是她只是提醒道，“该你处理了。”
见此，聂行舟识趣的没有再问，也因为那边的手机和公用座机从他进来开始就已经响个不停。
他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没有接听，而是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很多人都拨了电话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肯定也还有不少人拨电话拨到占线。
他能猜到这是因为什么，于是有些犹疑，网络上的情况尚且可以想办法解释，但是股市呢？资金呢？这些异状恐怕能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吧。
这样一想，刚才的欢喜就渐渐消弭。
将所有来电一一拒绝，聂行舟挠了一把脑袋。
直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出现在屏幕，他顿了一下，选择了接通。
那头中气十足的嗓音令他一瞬间有些哽咽，他又惊又喜，然后颤着声音喊道，“爸。”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来接我出院。”
出院？聂行舟一怔，昏迷已久的父亲能够醒来就已经令他感动了，怎么可能现在就出院。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爸醒来知道了星娱的危机，才急着出院。
这样一来，他就忍不住安抚道，“爸，你放心，星娱已经没事了，你就安心在医院休养吧，一切有我呢。”
“休养什么休养？就一点头晕的小毛病而已。”回应他的，是聂董略带恼怒的呵斥。
头晕的小毛病？聂行舟迟疑了一下，他确定他没忘记当初老爸整个人差点厥过去的样子，不禁道，“爸，你可千万别逞强。”
“逞强？”聂董差点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了，见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他不禁狐疑，“儿子，你不会是管公司管上瘾了，舍不得了吧？”
聂行舟想都没想地就否认了，“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那么积极？”
聂行舟一时语塞，他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直接告诉他，像‘你不是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吗？’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他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想让你再检查检查。”
听到这句话，聂董很欣慰，但是，“我正值壮年，哪来那么多毛病，不过多躺躺也好，公司的事你就接着处理吧，过两天记得来接我出院。”
聂行舟连忙应声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下一个来电无缝对接的闪了出来，聂行舟面无表情地挂断，下一秒，正握着手机的秘书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刚才挂断的正是他的电话。
聂行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特别淡定地将手机开了静音放在办公桌上，任他怎么闪烁都懒得搭理。
“聂总。”秘书看了他一眼，特别默契地将手机揣在了口袋里，稳重而不失尊敬地道，“聂总，还需要追加肖晴等人的责任吗？”
不是新闻，不是股市，不是破产等等重要的事情，居然是在目前看来根本算不上紧急的艺人解约函问题，本来还在苦恼如何应付的聂行舟都愣住了，“你说什么？”
秘书顿时有些忐忑，肖晴和自家总裁的关系，他们这些心腹大都清楚，他不知道提到这个名字会不会引起对方的不悦，但是问题已经问出来了，自然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于是他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这次聂行舟自然不会再因此失态，只是沉吟了一下，“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再给你答复。”
“是。”秘书应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很安静，但是又无法让人轻易忽略的那个女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