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不为所动，“这是两码事。”
月若笑了一下，“不，这就是一回事，如果你想伤他们，那我拼尽神魂俱毁也会重创你，杀人和捉人，你只能完成一件，而且还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杨戬终于正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情爱害人啊。”
他很轻易地就松口了，月若丝毫不觉得意外，二郎神本就是一个随性的人，他会选择下凡做这种不足道也的‘小事’，自然也会受‘威胁’而放弃这件事。
纵然如此，月若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杨戬可不是轻易就能糊弄的人。
在将两个人的记忆都封锁住之后，他才大发慈悲的带她离开。
月若离开时栩如的双眼还睁着，虽然已经没有了记忆，但是那满眼当中都是她的身影。
之后，栩如像是做梦一样的出现在了凝香的家门口，之后宁宣也不知为何从边界被遣返。
栩如只记得自己治疗癔症成功了，然后随两人告病离开京城。
那缺失的记忆到此就结束了，之后就是长达近百年的孤寂和遗忘，一直到现在的浑浑噩噩。
栩如的悲伤不仅是因为这漫长岁月中的遗忘，还因为很久之前，自己曾递出去的一碗汤。
那一幅画面，清晰的刻在灵魂上。
那个曾让他侧目的女子，正是他放在心上的月若姑娘。
他亲手给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一碗遗忘的汤，眼睁睁看着她步入轮回。
“月若在天界受了上百年的天罚，这是她的最后一个惩罚。”女子的嘴角挂着一丝像嘲讽又像戏谑的笑容，不过片刻而已。
栩如微微闭眼，天界的人无情而强势，让人相见相忘，不得相爱相守。
“去找她吧。”女子露出了一个堪称柔和的神情。
“谢谢大人。”栩如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他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在他心中，这就是他的恩人，别无其他。
他也不会去想着报复天界，因为他的姑娘还在轮回路上等他。
女子就这样看着栩如走到三生石旁停留了一段时日后，安然走入了轮回。
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那个给了栩如任务的殿主从女子出现在此方世界之后就沉寂下去。
女子很快也离开了，离开前看了一眼三生石上的五个字，好似笑了笑，又好像没有，反正无人看见。
她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一点气息。
等到很久以后，会有人重新出现在奈何桥，继续熬那不知名的汤。
……
“天亮了。”天边拉开一抹白晕，为黑衣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她立于窗前，轻声呢喃着，推开窗户，白色纱带随风而动。
敲门声规律的响了三下，玄九微微回头，门应声而开。
寒焱一眼就看到了她，却只是规矩的站在门口，不敢妄动。
“进来。”玄九挪步坐在椅子上。
一得到许可，寒焱身体比大脑还要快一步，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他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灿烂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小小的讨好，“师父，都是你最爱吃的，还热呢。”
玄九提起筷子，她几乎什么都喜欢吃，但是面前的，确实是她最偏爱的，其中几样，根本不是会所餐厅会有的东西。
她丝毫不觉得稀奇，因为，只要寒焱在，她吃住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合心意的，这已经成了习惯。
“吃吧。”
“是。”寒焱知道，师父吃饭其实是不太喜欢别人打扰的，只有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让人陪她一起，他顿时一阵欣喜。
寒焱仿佛被人解了禁令一样，微微显露出平时那副潇洒肆意的样子，他压低声音，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从北极回来途中遇到的二三趣事，说到兴起时，会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再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玄九之后，又故态复萌。
玄九从始至终都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一样，面色平静，从不给半点回应。
但是某一时刻，又似乎能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两人吃完东西之后，寒焱勤快的收拾好东西，然后摆出了一套齐全的茶具。
这套茶具看起来古朴精美，隐隐间还能闻到木香，看起来是用心准备的。
平时张扬的少年在煮茶时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淡然祥和的气息，一举一动行云如流水，若是换上一身古装，可谓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等到繁琐的步骤完成后，寒焱奉上一杯茶放在玄九面前。
玄九看着面前熟悉的茶杯，“不用这样的。”
“这是我为数不多能为师父做的事。”众人皆知老板喜酒，酒葫芦寸步不离，寒焱则是为数不多知道玄九喜茶的人，为此，他特意去学习茶道，修身养性，就为了能够在师父在任何时候都能喝上一杯好茶。
天知道，让他这个静不下心的人学习这种枯燥无趣的东西是有多难，但他坚持下来了，还做得很好。
看着师父将茶凑到嘴边，寒焱心里升腾起的幸福感止都止不住的往外冒，虽然师父每次都说不用这样，但每次都好好的接受了。
寒焱略带痴迷的看着玄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品茶的时候，总是充满着矛盾的色彩，直觉告诉他，喜茶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令淡漠如她都无法忘怀的故事。
或许是寒焱的眼神太过直白，玄九只是浅浅的啜了一口就放下了。
寒焱没有多言，拿起茶杯，开始收尾和清洗，没多久，就搞定了。
房间里还漂浮着茶香，有个女人终于摸着她的肚子醒了。
寒焱一看到楚璇，整个人就冷了下来。
某个疑似还未睡醒的人却视而不见，对玄九软软的问，“老板，你吃了吗？”
“当然，不然还等你吗？”不等玄九说话，寒焱就非常不客气的回了她。
“你们起得真早。”楚璇打了哈欠，然后就去觅食了。
寒焱感觉自己的气都打在棉花上了，对方根本不接招。
“走吧。”玄九从寒焱面前走过。
本来某个气呼呼的人一听到她的话，顿时乖顺的跟在她的后面。
二人来到了另一间房间的门口，寒焱知道，这是那个还未回归神位的小姑娘的屋子。
寒焱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