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
“如何证明？”
“我没有什么可图谋的。”
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不会怀疑，栩如此时算是一穷二白，哪怕中了状元，入了翰林，也因为三天两头告病而得不到重用，若是说图谋，大概也就他这一脑袋的诗书有点用，但是又有谁需要？
“三个月是吗？可以。”宁宣答应了。
见状，凝香还想说什么，但被宁宣一句话挡了回来，“我们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不然他就完了。”
“明天此时，我来带他走，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就快点安排吧。”
……
翌日，栩如已经恢复神智，知道自己被交给了一个陌生姑娘，他是不赞同的，但是看着两人为他伤神的样子，就忍不住妥协了。
“栩如，等你归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身在边界，到时你记得修书给我。”
“这是自然。”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会带他去边界看你。”月若在一旁补了一句。
“……”还去边界，你到底打算带他去哪里？
两人没将她的话当真，毕竟军营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凝香含泪看着栩如，不像生离，倒像死别。
栩如看得有些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好友，他忍不住劝，“凝香，若是可以的话，去找个好地方安家吧。”
凝香闻言只当没听见，然后扭头望向月若，“我真的不能跟着你们吗？”
“不能。”月若微微一笑，很坚决的拒绝了。
凝香只能叹口气，“公子，你可要好好保重。”
“告辞。”
走在路上，栩如心里的离别情绪散了不少，有些想不通的问月若，“你究竟为何帮我？”
“替姑娘还债，这个理由算吗？”月若知道，若是不解了他心头的疑问，对此行全然不会有任何好处，所以没有回避。
果然，听到这句话，栩如沉默了。
月若本来还想着怎么应付他的症状，没想到栩如听了这句话，癔症竟然没有发作。
感觉到月若的奇怪，栩如笑了一下，“这证明，月若姑娘还是记着我的。”
月若哑然，然后强调道，“这是我想做的，你可别记错情了。”
“是，姑娘的好意，小生不敢忘。”
听完这句话，月若有些气闷，到底自己在和自己争个什么气啊？
栩如对月若的情绪变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路出了城。
良久，栩如才问道，“姑娘，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治病？”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
“……”栩如想，真的靠谱吗？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就当出来走走吧。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昨晚，月若去了皇宫，弄了不少银子，然后弄了辆马车。
这辆马车，可耗资不菲，从外面看着不起眼，其实内有乾坤，里面不仅有桌子柜子，还有两张供人休憩的软塌，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可是她用木头，布匹一口气“吹”出来的。
然后她买了很多干粮衣服放着，此时中间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盘桂花糕。
栩如看了一眼，笑道，“没想到你也喜欢吃桂花糕。”
也？月若琢磨了一下，前者指的就是“戚玉容”。
她一言难尽的看了眼桂花糕。
马车是变的，但是马却是实实在在买来的，还买了两匹，一白一红。
“白雪赤练，出发咯。”也不用人拉缰绳，马儿就颇有灵性的自己走了起来，看得栩如心里一奇，顿时不再想着去驾车了。
于是，两人待在不算狭小的马车里相顾无言。
月若本来不想吃桂花糕了，但是手闲着也是闲着，不知不觉的就干了半盘。
直到被栩如的眼神点醒，她才淡定的放下手里的糕点，说道，“我睡一觉，天黑叫我。”
“啊？”栩如还没来得及询问一下该往哪走，就见眼前的人呼吸已经平稳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倒头就睡”的人。
纵然是月若姑娘，也没有这样过。
最后，他还是没忍心将她叫醒。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两匹马儿像识途一样，安稳的走在官道上。
天渐渐黑了下来，栩如正想着该如何叫醒月若的时候，后者适时的醒了，然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夜，两人是在郊外过的。
栩如看着这里，总觉得有些眼熟，半晌，他才从记忆里翻出来这一段。
这是他和月若姑娘在进京城之前在一起的最后一晚所待的地方。
他眼里浮现出复杂之色，太巧了。
巧吗？当然不，通向京城的路那么多，怎么偏偏是这条？又为何正好是这个位置。
没错，这是月若有意而为之。
她心知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虽然不能透露身份，但是利用一下回忆也无不可。
她故作疑惑的对正在感春悲秋的栩如道，“孟大人，你怎么了？快来帮帮忙，我点不着火了。”
栩如连忙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干草，手法熟练的开始生火，不过一会儿火光冲天。
看着面前的一幕，月若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复杂之色。
栩如坐好看着对面的月若，也是想起了什么，有点出神。
“玥夏，你今天在马车上歇息，我来守夜吧。”
玥夏，月若为自己捏的新名字，同“月下”。
月若不解，“为何？”
“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怕什么，又没人知道。”月若无奈，马车那么大，两张软塌也碰不到一起，哪来那么多问题，当初还靠在一起睡过呢。
“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不好不好。”
“……”月若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呆子，哪来的未婚妻，分明，只有一个‘骗子’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也睡在外面，长那么大，我还未在外面露宿过呢。”谎言又添了一个。
“这……”
“我不管，要么都睡马车，要么都睡外面，你自己选吧。”月若打断了他，有些“无赖”的说道。
栩如傻眼了。
还没等栩如纠结好，月若已经从马车里拿出了被褥，靠着大树闭上了眼。
“……”
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光芒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