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倪戴萌始终低着头，快步跟在程宴身后。
把程宴送上了车，直到对方坐了上去，望向她。
倪戴萌才慢慢抬起头，定了定神，说出一句：“路上小心。”
程宴漆黑眼眸盯了她一会，低沉地“嗯”一声，眼神温柔。
倪戴萌知道四周的人都在盯着她，大多都市好奇、嫉妒的目光。
她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但是，有一句话她不得不说一下。
她抿了下唇，犹豫了开口，“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她是低着头的，声音又小。
闻言，程宴微怔，“为什么？”
倪戴萌小手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沉默地想了想，说出实话：“我想靠自己的实力。你这样……会让更多人……算了，没什么。”
反正，她是来完成任务的。
在乎的只有任务和这个人，其他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宴本来眼眸有点失落，但在听到倪戴萌这句话后，很快就明白过来。
尽管倪戴萌说话只说到一半，但他还是猜出了对方的心思，眸光无温柔下来，轻声道，“没事。”
顿了下，抬起手，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揉了揉，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为了你，我愿意。”
倪戴萌一怔，猛地抬头。
这么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里。
倪戴萌不知道程宴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样温柔的眼神，她只知道，程宴每次看向她时，眼神斗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太让人着迷了。
倪戴萌觉得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
她有很多话想问程宴，比如，程宴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他一出现，连副导都i变了脸色。
她这次和这么幸运就担任了这部剧的女主，是不是跟程宴有关？
要不然，她一个没实力、，没演技、没靠山的一百零八线小透明，凭什么毫不费力就担任了女一号。
此前，她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林宣这个伯乐看懂了她这匹千里马，赏识她，所以说服了其他人，让她有幸担任这个重要角色。
现在想来，应该是她太单纯了。
这娱乐圈水这么深，每年都有无数年轻人怀揣着梦想往里面扑。
这些人有颜值，比她年轻，凭什么就不能担任女主，而是她？
都怪自己被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落回了肚子里。
倪戴萌下意识抬头，发现程宴还在凝视着她。
“哦，那……那你路上小心。”倪戴萌仓促低下头，抬手快速把车门甩上了。
因为慌张，而太过用力，关车门的声音太大。
她低着头跑了老远都听到。
倪戴萌一路跑进里面，就被秦俞那个女人叫住了，“倪戴萌！”
倪戴萌一愣，停下脚步，抬头。
秦俞冲过来，一把抱住倪戴萌一边的手臂，眼神往外面示意一眼，激动开口，“好你个倪戴萌，你男朋友这么厉害，居然瞒着我？”
倪戴萌嫌弃地推开秦俞，平静地低声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秦俞惊讶看着她，随即不相信地“呵”一声，说：“骗谁呢？不是你男朋友，他怎么会牵着你的手？牵着就算了，你居然没反抗哎！倪戴萌，你当我傻的啊？”
倪戴萌瞬间哑然。
嘴巴张了张，发觉说不出反驳的话，于是，她索性选择了闭嘴。
见倪戴萌不说话，秦俞以为倪戴萌是害羞了，或者不想告诉她。
不由得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吧。”
倪戴萌还是没出声。
经历了刚才的那一段小插曲，倪戴萌发现，这些人见到她，开始躲得远远的。
开始是害怕，怕倪戴萌拿他们开刀，怕自己惹上麻烦。
反正，不管他们怕什么。
反正倪戴萌是当作不知道，训练结束后，该喝水喝水，该休息休息。
晚上，就回到程宴给她买的那一套小小的套间休息。
程宴不在。倪戴鞥一觉睡到天亮。
来剧组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然而，在她走近的时候，便很有默契地碰碰彼此的肩，转身去做其他，假装很忙的样子。
倪戴萌还是当作没看到，没听到。
然而，她发现无论走到那里，都有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一见到她就很惊恐地散开了。
倪戴萌：“……”
实在是忍不住，眼疾手快地伸手随手就抓住了一个女孩，逼问：“你们在讨论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话一落，几个女孩吓得花容失色。
那脸色惨白得，刚化好的妆容都不管用了。
倪戴萌拽着女孩不放手。
意思很明显，不告诉她的话，那就别想离开。
倪戴萌知道，程宴来为她撑过场面后，这里的人就不敢欺负她了。
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几个女孩受惊般盯着她，咬着唇，说不出话。
倪戴萌也不是要故意吓她们的。
只不过一路走来，也逮不着人，现在实在受不了，硬是抓一个人问清楚。
被她拽住的那个女孩吓得快要哭出来，“我……我们在谈论你……你……”
说半天说不下去。
果然在说她。
“嗯？”倪戴萌没什么表情，只是挑了挑眉。
女孩摇着头，就是说不出口。
倪戴萌忍不住在心底翻个白眼。
啧，她有这么可怕吗？
“说吧。”倪戴萌只好缓和了下脸色，“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的是实话，这几个女孩是特约演员，工作也挺认真。
都是为了生活，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得到这句话，女孩终于睁开眼看她一眼，见倪戴萌表情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顿了下，便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林导把林雪给换了……”
倪戴萌一愣。
下意识松开手。
然后想起昨天程宴跟副导说过的话，只是沉默了下。
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那个女孩忐忑地看着她，见倪戴萌只是转身走开了，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手拍拍心口，吓死她了。
倪戴萌倒是没什么想法。
只是觉得有点残忍。
虽然她觉得可能对林雪惩罚重了点，不过，以林雪这种飞扬跋扈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也会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