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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第二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怡衣一愣。

紧接着,只见从毡帐里走出一位手执长鞭,身着大红彩裙,盛装美丽的妙龄女子。

正是艳朵公主。

“公主恕......恕罪,我和怡衣误入此地,扰了公主清静。我们,我们这就退下。”

浅悠战战兢兢地向艳朵行了一礼,拉着怡衣便走。

“站住!”

艳朵杏眼圆睁,怒视着怡衣,神情鄙夷,娇叱道,“你这个大宋女奴!真是冤家路窄。哼!本公主没去寻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语罢,便一记凌厉的鞭风向怡衣袭来。

怡衣心下一惊,急忙往旁边一闪,倒是轻巧地躲过了。

她毕竟是学文习武过的,虽不是武艺超群,但在这种情形下,也算能护己周全。

艳朵公主见这一鞭,竟然未伤这大宋女奴分毫,不由又气又急,一招“白蛇吐信”,鞭梢如电闪一般锐利地朝怡衣的右肩点去。

怡衣早料到她一击未中,必会再次甩鞭过来。于是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几步,艳朵又是一记鞭风落空。

艳朵见状,汹涌的愤怒瞬间被点着了。

她气急败坏,狠狠地一跺脚。手腕抖动,只见她手中的软鞭越使越快,旋转得愈加急速,卷成了一个漩涡。

一招“玉带围腰”将怡衣圈转住,自左至右,远远向怡衣的腰间围来。

怡衣身形灵活,或向前窜出,或是往后纵跃,均能避过。

然而艳朵并不罢休,招招狠厉。

这几个回合的退避,眼见怡衣已至江边,身后已无退路。

“公主,息怒啊!怡衣小姐可是表哥最在意的人呢。请看在耶律表哥的面子上,不要再打了。公主,求您手下留情啊!”

浅悠着急不已,向艳朵大声求情。

艳朵闻言,愈加气急败坏,更是步步紧逼。不痛痛快快揍这个大宋女奴一顿,绝不罢休。

哼,还耶律桦最在意的人!我呸!竟然敢迷惑我的桦哥哥!我艳朵定要给她好看。

刚刚就因为她,竟惹得我大辽英武的男儿为她争风吃醋,还在女人眼里又出尽了风头。真是可恶至极!

这个大宋女人就是个祸水,罪行罄竹难书。我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大宋妖女不可。我艳朵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怡衣的百般退让躲避,并未令艳朵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起来。

这是艳朵使尽的全身气力,发泄的全部怒火,都付诸于这记长鞭之上。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是无可伦比。

眼看这一招,怡衣非硬接硬架不可了。

......

此时,浅悠忽见一人于骏马之上,向这边疾驰而来。

她知是谁。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是迟那是快。

浅悠突然不顾一切地冲进鞭风中,用尽全力将怡衣抓推出去。

怡衣一下子被甩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而凌厉的鞭梢“噗”的一声,狠狠击中了浅悠的右胸。

一口鲜血自她的红唇中喷出,右胸的衣衫尽碎,被抽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触目惊心。

随即,她柔弱的身子像飘零的落叶般那么无力而颓势,绵软软地向后倒去。

“浅悠!”

一声惊呼,只见耶律桦迅疾地翻身下马,一下子冲过去揽住了浅悠,并快速扯下身上的披风,将浅悠的身体盖住。

浅悠躺在耶律桦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虚弱地睁开眼,如蝶翅般的长睫微微颤栗着,对上耶律桦关切的眸光,眼含深情,似有千言万语,但随即闭上眼,不省人事。

“浅悠,浅悠。”耶律桦焦急地呼唤着。

她是替怡衣挨的这一鞭。若她出事了,自己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亲和姨母。

耶律桦心急如焚。

“快叫大夫!快!”他拦腰抱起浅悠,跑进就近的一个毡帐里,把浅悠轻轻放到床上安置好。

“桦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艳朵一直追着耶律桦,艳若桃李的脸上毫无血色。她害怕耶律桦从此以后不再理睬她。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最重的惩罚,是绝对承受不住的,简直不可想象。

“滚!”

耶律桦周身散发着暴虐的戾气,无比厌恶地朝艳朵吼道。

桦哥哥真的生气了?!

艳朵忐忑不安,从来没见过耶律桦发这么大的火。

......

怡衣落入江水后,便迅速地被闻讯赶来的述罗烈和附近罩鱼的族民,拉了起来。

她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一般站在江边,在春寒料峭的风中,瑟瑟发抖。

她看到耶律桦冲下马背,迅疾跑向的,不是自己。

她看到他紧搂着浅悠,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眼神是那么深情,一声声呼唤是那么痛心。

她看到他将浅悠拦腰抱起,大声催喊着快叫大夫,甚至焦虑得慌不择路。

她看到他对艳朵公主的怒不可遏,恨不能撕碎了她的样子。

她看到他把浅悠抱进毡帐后便再也没有出来,想必是在床边默默守护着吧。

不一会儿,几名大夫背着药箱急急赶来。

她呆呆地望着远方,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悲凉,双眼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

自己这是怎么了?

“夫人,王爷吩咐属下,带您去马车上休息下,换套干净的衣裳。”述罗烈在旁边恭敬地说道。

怡衣回过神,木然地点了点头,走向了马车。

她换好衣服后,坐在马车里怔怔的,心里酸酸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刚才那情形多么危急,浅悠是为了救自己才奋不顾身冲过来挡下了那一鞭。若不是浅悠,身受重伤的就是自己了。浅悠的身体本就孱弱,现如今生死未卜,若换作是自己,也会第一时间冲向她去救她,而自己却在此胡思乱想......

自己怎么能吃这种醋呢?

下了马车,只见面前的大草原是多么无边无际啊。只有这样广阔的胸怀,才会有一碧千里无限美丽的风光。

最后,她给浅悠也拿了套干净的衣衫。

......

“耶律表哥,浅悠没......没事。咳......咳......咳......”浅悠目光楚楚地看着耶律桦,虚弱地说道。

“你别说话,好好躺着。大夫刚刚已经把脉诊治了,为你煎药去了。别担心。我去看看怡衣。一会就回来。”耶律桦起身。

“你别走。”浅悠见状,急忙拉住耶律桦的衣衫,“表哥,咳......咳......姨母说的,我一直放在心里,也一直期待着。我们......”

正说着,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浅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

“你先休息。”耶律桦知道浅悠要说什么,他不愿再听,迅速打断她的话,“等伤好后,再从长计议。”

口气不容拒绝。语毕,便起身向帐外走去。

这时,怡衣正巧挥帐进来。

“我正要去寻你。”耶律桦一脸惊喜,揽怡衣入怀,在她耳畔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怡衣见浅悠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哀怨,神情不甘,满脸泪痕,悲悲切切,似一直有清泪滑落。

她顿时心中疑惑。耶律桦和浅悠......是发生了何事吗。那自己的冒然进入,是否打扰了他们,心中又隐隐气恼耶律桦之前对她的不闻不问。

“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吧?”她奋力推开耶律桦,往外走,以示回避。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耶律桦一把将她紧紧搂住。

此时,浅悠的眼里闪烁着阴鸷的光,眼神变得隐晦不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