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神看着这个少年，突然想起了十几年那个女人。
他不喜有人忤逆他的话，但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个世界的人是没有信仰的，伟大的神灵在他们眼中，只是力量更为强大的人类罢了。
哪怕楚天明后来成了契约之神，他还是未把自己当作神灵来看待……
原因无他，楚天明也是那个世界走过来的……
“你想知道什么？”黑暗之神似是随口不当回事地说，“大抵上是要问你母亲的事吧？”
薛进没有否认，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这些问题困扰了他太久……
“为何要将她卷入空间乱流？”
空间乱流可以说是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一些小空间，据说里面飓风阵阵，一旦被卷入进入，纵然是神魂也是九死一生。
黑暗之神道：“这是一个极长的故事。”
“起码在当下，我们并不缺时间。”
黑暗之神阴沉的面庞缓和了一些，他说道：“你的父亲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我一手栽培长大的……在成为大陆之主的百年光阴中，我一直在寻找继承人，而你父亲是我见过最具天赋的……在他二十八岁那年，就成为了神使中最强的存在，我将一号神使的头衔颁给了他。”
薛进仔细听着，害怕遗漏一个字。
时间渐渐流逝，黑暗之神继续讲着……
“但却在那个时候，我得知了一个秘密……”讲到这，黑暗之神顿住了，“该你了？”
这是一次互换信息的交易。
薛进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让你们那个世界获得发展的契机是什么？”黑暗之神对这个问题极其感兴趣。
他会重新执掌天下，然后让这个世界愈来愈强大。
他不允许这个世界的文明在倒退，因为倒退的文明是永远走不出束缚的。
“工业革命……准确说，只是因为一个技术的改良。”
“一个技术的改良，能改变整个世界？”黑暗之神皱着眉头，半信半疑。
薛进点头，“蒸汽技术的改良，改变了世界。”
接着，薛进跟黑暗之神讲了瓦特，以及蒸汽改良技术对于他们那个世界的改变。
黑暗之神听得啧啧称奇，如果之前对薛进的话还有所怀疑的话，经过薛进这般详细的描述，他已经确信了这个少年的话。
在薛进讲述的过程中，黑暗之神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偶尔还会推算一番，然后长叹不已。
……
讲到关键处，薛进突然也顿住了。
这两个人，玩的是一样的把戏，都要吊人胃口。
石灵撇撇嘴，心中腹诽了一句。
黑暗之神继续补充道：“成为神灵是有所限制的……具体原因，等你到了一定层次，自然会了解。”
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薛进可不满意了，他微微一笑，“神主，你这样做交易，可不地道……我对你可毫无保留。”
石灵屏住了气息，睁大了眼睛，他觉得，黑暗之神接下来的话，恐怕会关系到成神的秘密。
黑暗之神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他不知道的东西很少，刚好薛进知道的这些信息，他一片空白。
若是想要摆脱束缚，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那个世界的秘密。
“大抵上，五百年到一千年之间，只能有一个神灵。”黑暗之神道，“这其中蕴含着某种规则。”
“某种规则？”
“具体是哪种规则？我也是不知。”黑暗之神很是实诚说道。
薛进陷入了沉默，也就是说，当初老爹尽管天赋异禀，但由于规则的限制，一辈子最高的成就也就只能是个准神？
“这个规则，从未有人打破过么？”薛进问道。
“神灵时代开始后，再也没人能打破这个禁锢了……”
神灵时代？
薛进在脑海中直接搜索起来。
神灵时代：从神庙建立之起开始计算，共经历三十九任神主。
神灵时代之前称之为荒古时代，大多信息都已消亡，未曾流传下来。
……
薛进眉头拧成疙瘩，“那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黑暗之主有些冷漠看着薛进，他失去神力，无法搜寻薛进脑海中的信息，所以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被动。
冰冷的声音传出……“因为她不被规则所限制。”
什么？薛进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不被这个世界规则所限制，这是为何？”
“可能是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当初契约之神？”
“楚天明刚好出现在无规则限制的年代里，所以我并未发现什么不同？”
此刻薛进怒目圆睁，“因为我母亲会成就神位，所以你就毁了她？堂堂神主，何至于这般小心眼？”
“就是……纵然她成就了神位，于你又有什么干系？”石灵也甚是愤愤不平，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对黑暗之神说话。
黑暗之神冷冷瞥了石灵一眼，然后说道：“在我的时代里成神，只会抢夺了我的规则。”
这句话有些深奥，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无法理解。
原本按照薛进之以为，规则乃是意识性，虚幻的东西……
但按照黑暗之神所言，这规则乃是市值的东西。
“只有吞噬了规则，才能成神。”薛进下意识推测道。
黑暗之神目光一凝，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世界的生灵来说，的确是这样……但对于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却不尽然。”
“但规则只能在一个人身上，对么？”薛进问道。
黑暗之神再次点头，“如若你母亲成就神位，那规则就会自动脱离我而去……我也会跌落神位。”
“所以，她必须死。”
……
气氛降到了冰点！
黑暗之神在众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每个人表情都各不相同……有错愕的，有悲痛的……
他看着薛进，同时薛进也看着他。
“但你最终还是跌落了神位。”薛进语气有些尖锐。
黑暗之神叹了口气，他说出这些，就料定会被薛进猜中这一点。
薛进转动着漆黑的瞳孔，冷冷问道：“那么最终是谁抢夺了你的规则？”